“朗哥。”鹿易腳蹬着一塊磚頭,大剌剌着腿坐在一張課椅上,胳膊交疊撐着椅背,“吃點兒呗。”
“.......”
“就當是别人送的,成不成?”
“......”
“别生氣...生氣對身...”
“出去。”他終于說話,語氣冷冰冰的,像是冬日裡沒融化的雪塊。
“我....”鹿易還想說什麼,手心在嘴巴上拍了一下住了嘴。
“得。”
鹿易點點頭,沒再勸他背過身走到鐵門那裡,拉開一半又回頭,那架飛的自在的實驗飛機已經在天台中央摔的粉身碎骨了,李京朗去接住它的那隻手也被劃了一個口子。
真是氣糊塗了,鹿易從沒見他幹過這種荒唐事。
樓頂的大風吹得鐵門作響,李京朗那雙墨色眼睛投過來,鹿易再次失去了想要勸慰他的心思。
“我走,我馬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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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譽下午的拍攝終于從十公裡隻有一家小賣部的山卡卡裡轉入了有營業廳的縣城裡,唐檸月買了部臨時機先用着,下午又陪着段嘉譽跑到苗寨裡拍晚餐的片段。
山路繞來繞去沒有直線,圈圈轉轉,段嘉譽暈車嚴重,一下車就吐了一地,人焉了吧唧的躺在竹椅上休息,一口水喝一半吐一半,看的人好不可憐。
“别拍了,别拍了。”段嘉譽捂着臉,極力阻擋着被導演要求搶拍素材的跟攝,“求求你們,别拍我的臉...”
阻止無果,段嘉譽又撐着身子尋摸唐檸月,一臉苦相,“姐...姐,你快救我,姐...”
唐檸月勾唇站在窗邊,背對着他一把将大窗戶推開,一邊舉着手機照鏡子一邊安慰他:“你們上學不是學了嘛,先苦後甜,醜點怎麼啦?要是沒有流量沒有話題你才是徹底玩完了。”
“趕緊吹吹風,清醒清醒,别讓大家都等着你。”唐檸月毫不客氣的留下一句就出了門,叫着段嘉譽的執行經紀人也跟着離開,說是小男孩不能總哄着,越哄越蹬鼻子上臉。
起先經紀人還有些不忍心,過了沒十分鐘瞧見段嘉譽出來才沖唐檸月豎拇指,“還是你懂。”
段嘉譽其實沒多大問題,就是委屈,委屈上了頭又有這麼多人哄着,自然是想多賴會兒,跟個小孩一樣。
他對待工作倒是不懈怠,唐檸月坐在旁邊一邊逗着寨裡的流浪狗一邊盯着顯示器,一點疲态都沒有,就像溫湜說的,天生的奴隸主,靠剝削别人獲得快樂。
唐檸月對這個可惡至極的名号全全接受,能給她賺錢就行了,别的她才不在乎,要那個好名聲過苦日子是聖人才做的事,她這種人放在什麼劇本裡面都得是頂級反派,還是人面獸心的那種。
拍攝中途休息,唐檸月又把車内保溫箱裡的奶茶遞到段嘉譽面前,哄了他兩句:“這不是挺好的?我就說你可以吧,拍的多好呀。”
段嘉譽不說話,還是接了那杯奶茶,喝了兩口才撅着嘴看着她腳邊那隻小狗說話:“我包裡有狗糧。”
“什麼?”他支支吾吾的,唐檸月故意裝聽不見讓他大點聲。
“你讓我準備的。”他說,“狗糧貓糧都帶了,你說的人設我能維持好。”
“真乖。”唐檸月摸摸他的腦袋,“我就說你是我帶過最有靈性最有天賦的一個。”
随口兩句話,對唐檸月來說都是不過腦子的東西,段嘉譽這個年紀卻最吃這一套,兩句不值錢的話就将他哄的七七八八了。
公司給他安排的路線是傻白甜,是最适合他的,對他來說也最容易做到的,畢竟他本來就沒什麼腦子。
唐檸月歎了一口氣,從袋子裡捧出一把狗糧放在手裡心,一邊摸着那個小黑狗的腦袋一邊喂它:“要是那個小混蛋也這麼好糊弄就好了。”
小狗吃的着急,這裡沒有慢食盤,唐檸月隻好躲着它喂,從手裡又抽出來一點,這小狗卻等不急直接在她虎口處咬了她一口,雖然沒破皮隻有個牙印,但再低頭往她手心拱的時候唐檸月已經攥拳了,一口也吃不到了。
它急的尾巴直搖,還想繼續咬,這次沒等它反應,就結結實實挨了唐檸月一巴掌。
段嘉譽在旁邊看着傻了眼,被她的變臉速度吓了一跳,忙把那小狗從地上撈起來抱在懷裡。
村裡的小狗都皮實,唐檸月也沒使勁,兩個當事者都沒事,倒是把段嘉譽給吓到了。
“你幹嘛呀,它不是故意的...”
段嘉譽摸着小狗的耳朵,不顧它掙紮着要繼續去唐檸月那裡吃狗糧,一個勁的把它往懷裡摁。
唐檸月瞧着他這模樣好笑,逗着:“我哄它是因為我高興,得寸進尺就得挨我的巴掌。”
“小混蛋想翻身當主人還太嫩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