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他沒有給她任何答案,隻是抱着他那個受了傷的模型飛機躲了房間裡,連借口都是同往日一樣拙劣。
“鬧鐘響了,我要吃藥了。”
他後撤一步,額前的發絲都随着他的動作抖動,遮住他的眼神,唐檸月隻能借着光看到他凸起青筋的手臂緊緊攬着那個因為撞擊被刮傷的模型機。
每每看到他倉皇落跑,她帶着戲谑的笑容都會瞬即展露在她精緻的面孔上,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倘若他惱羞成怒,她便會一口親到他側臉軟嫩的肌膚,嘴巴裡念着,“寶寶怎麼這麼可愛呀。”
除非做夢,否則李京朗不會回憶小時候的事情,像這樣猛然出現在腦子的記憶,讓他渾身滾燙,甚至臉頰泛紅,又像是小時候剛剛被她捧着臉親過一樣。
他後退一步,她繼續攻城略地,腳步聲在極靜的室内響起,他手指微顫。
她來了。
李京朗的門沒有上鎖,唐檸月沒進去,隻在門口敲了兩下。
“京朗。”
她說話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濕瀝瀝甜膩膩的,像沒有封口的焦糖罐子。
“你的模型機我明天找人給你修一下吧。”
“我沒有玩過這個,不小心弄壞了。”
“可不可以不要怪姐姐?”
毫無誠意的幾句話,甚至還帶着些挑撥的意思,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又是那樣溫柔沁心的,如同被她溫暖又細膩地觸摸。
“我自己會修。”李京朗握緊了手裡的藥片,悶悶地應了一聲。
“好。”她說着,頓了一秒又接上一句略帶威脅的話,“那下次一定不要躲起來不出聲了哦。”
“姐姐找不到你會擔心的。”
“啪嗒。”他手裡的藥片滾落在地上。
搖晃的月亮醉醺醺的,冬日裡很少見到它的影子,躲在好幾片雲彩之中,隻有很淡的光亮垂落下來,從他的手邊逐漸移動到床上。
周蘇回來的時候唐檸月還沒睡,似乎又在外邊跟唐昭鳴通話,李京朗已經能辨别出來唐昭鳴的聲音了,雖然她鮮少會跟他通訊。哪怕僅有的兩次,李京朗也能迅速做出判斷。
他眼皮輕輕垂着,無神地盯着某處,注意力全在外邊的輕聲交談中。
“京朗睡了?”
周蘇一進門沒看見人,将手裡包裹放下,扭頭跟唐檸月說着話。
“睡了。”她輕輕笑着,說着沒有證據的話。
“又睡這麼早。”周蘇搖搖頭,“也不知道海林醫生開的那些藥到底管不管用,下次我還是得跟去看看,這段時間太忙了,沒心思管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