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從夢魇中醒過來，大口喘着氣，宋聿城趕緊遞了一杯水給她。她的額頭上都是汗，臉上都是淚痕。

“怎麼哭了？”

她睡了快一個小時，到晚飯時間還沒下來，宋聿城才會找上來。

外面還在下雨，雨聲又把輕舟帶回了那個秋天，她記得媽媽走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輕舟回憶起那個亂起八糟的夢，隻說了一句。

“做噩夢了。”

這還是宋聿城第一次看到她哭，脆弱地彷佛風一吹就散了。羅輕舟并不願意傾吐内心的想法。

宋聿城把她攬在了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覺得很安心。輕舟此刻是那樣貪戀那點溫暖和依靠，就這樣讓他抱着，很安靜。

安靜地宋聿城都有點陌生。

“我讓張媽把晚飯端上來。”

宋聿城給張媽打了電話，很快飯菜端上來，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輕舟并沒有吃太多。

宋聿城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之後手上多了一件睡衣。

“你拿睡衣做什麼？”

輕舟十分疑惑地看着他。

“我怕你晚上又做噩夢，我得看着你。”

宋聿城很自然地說。

外面風雨交加，雷聲大作。輕舟是有些害怕，但還是故作鎮定。

“不用你陪，你回去吧。”

但是宋聿城已經自顧自進了衛生間，很快就傳來了水聲。他把這裡當成自己房間一樣，來去自如。很自然地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到床邊。

“我洗好了，你去吧。”

輕舟看着他半敞的胸口，不知怎麼就想起上次在爺爺家，在衛生間撞見他的那一幕，臉莫名其妙紅了。她不敢再看宋聿城，拿了睡衣就往衛生間去。

輕舟出來的時候，宋聿城已經躺在左側。原本這裡就是兩個人的婚房，是寬敞的雙人床，枕頭也有兩個。宋聿城已經駕輕就熟，仿佛兩人是正常的小夫妻一樣。

好在床足夠大，輕舟躺在另一側，兩個之間還隔着一些距離。

時間還早，兩個人就這樣各自躺一邊，輕舟打開手機，看到許薇發來了消息，是好多張照片。

不同長相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長得都挺好看。

“我的好大兒，帥不帥？”

不用說，又是她最近挖掘出來的新星，都是些糊糊，許薇熱衷于買股，堅信自己看中的都是能火的苗子。

“帥”

“你覺得哪個最好看？”

輕舟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翻下去，在心裡給打分，有幾個的确讓人眼前一亮，她嘴角都浮出了笑意。

“我喜歡這……”字還沒有打完，背後伸出一隻手，拿走了她的手機。

“看什麼這麼開心，讓我也看看。”

宋聿城已經觀察了她好半天，跟她說話她也沒聽到，所以好奇她手機裡到底有什麼。

“你把手機給我！”

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在這個看帥哥，那也太社死了。輕舟伸手去奪手機，宋聿城的胳膊舉得很高，清楚地看到了她打出的那行字，他退出對話框，就看到了那些男愛豆的照片。

竟然背着她去看别的男人！

“不給。”

他作勢要扔手機，輕舟撲上來，兩個人倒在床上，輕舟倒在宋聿城的懷裡，手機掉到了床底下，重重一聲。

“宋聿城！”

輕舟起身要去撿手機，宋聿城卻緊緊箍住她，一雙桃花眼帶着笑意。

“原來你喜歡三好學生？”

照片裡的那個男生，穿着白襯衫，很像上學時候的學習委員。

輕舟的臉蓦地紅了。

“才不是，别胡說。”

宋聿城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啊？”

根本不是一個類型好吧，一個是青澀大學生，一個是多情花蝴蝶。

見輕舟不回答，宋聿城的手開始在她身上作亂，輕舟最怕癢，趕緊抓住他的手求饒。

“你最好看。”

輕舟的語氣實在是太敷衍了。宋聿城可不打算放過她。他拉過枕頭，抱着她躺了下來。

“那就讓最好看的人今晚陪你睡覺吧。”

“我……”

她才不要他一起睡。兩個人貼這麼緊，像什麼樣子。

輕舟還沒來得及反駁，宋聿城卻低頭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輕舟再也講不出話來。

“睡覺！”

宋聿城看着她紅了的臉，笑着關了燈。輕舟再也不敢動彈。

輕舟起來的時候，宋聿城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的手機在床邊的櫃子上充電。輕舟拿起手機，看到許薇發了一個難過的表情。

再往上是一條她的手機發出的消息。

“我一個也不喜歡。”

是昨天晚上十一點鐘發的。

輕舟睡着之後，宋聿城撈起她的手機，發了這條消息才覺得心情舒暢。

雨一連下了好幾天，輕舟下來吃早飯的時候，宋聿城還在餐廳裡，以往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去公司了。

輕舟在他對面坐下，宋聿城就靜靜地看着她剝雞蛋。

“你不趕時間嗎？”

“我今天送你去公司。”

輕舟看看窗外的雨，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讓他送也好，省的自己打車了。

吃過飯後兩個人一起出門，宋聿城從門後拿了一隻很大的黑傘，把她拉過去。輕舟隻好收起自己的小花傘。

林澗已經在院門外，看到兩個出來，下車開了後車門。

車子走了一段路，輕舟才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