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霜埋頭靠着雙腿上,随之而來的惆怅,為今天的生存擔憂,還有她該怎麼回去!
耳邊響來“滴”一聲。
什麼人啊!喬霜連頭都不帶擡,心裡嘀咕着。
接着,又響了幾聲,似乎在和誰較勁,喬霜蹙眉擡頭,然後眼睫微動,一道視線擠入她眼中。
席朝歪着頭,細碎的黑發散落在他額頭,手肘搭在窗戶,散漫地玩着墨鏡。
兩人異常和諧地相視。喬霜抿嘴,她沒有主動第一時間去打招呼,此刻隻有一個問題,她該不該上前去?看樣子席朝認出她來了。
又過了幾秒,席朝沒了耐性,口型說了兩字:“過來。”
喬霜左右盼望,她身邊無一人,可心中沒有點底氣,避免尴尬,随後視線對着席朝指着自己,無聲詢問,是在叫她嗎?
席朝揚了揚眉,懶洋洋地點頭。
喬霜眼珠子轉動,這個小說世界,她也隻對席朝熟悉,況且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呐,而且根據作者寫的人設,席朝是一位記恩情的人,所以放心大膽邁步上前。
想到小說裡席朝是有心上人的,避免制造狗血誤會,所以喬霜走到後排,可她拉了幾下沒有拉動。
正當她疑惑時,副駕的門被打開,雖一個字沒說,意思還是很明顯。喬霜麻溜地鑽進車内,隻是她有些費力,那安全帶有些緊。
嗯?
這是沒有載過人嗎?
喬霜偷偷瞥眼主駕駛,席朝早已帶上墨鏡,雙手放在鍵盤上敲打,她立即系好安全帶。
車子發動那刻聽見席朝笑道:“又見面了,不談談,想讓我當司機?”
“啊,”喬霜表情略顯楞了下,楞的是紙片人有血有肉出現眼前還與她說話,心裡說不出的怪異感,她溫吞道:“不是,沒有拿你當司機。”
“我,該怎麼稱呼?”席朝目光直視着前方,輕笑一聲,說話聲調慵懶。
“喬霜。”
“喬,霜。”席朝刻意停頓照念一遍,不自覺将尾音得拖長。
喬霜還是第一次聽見别人将自己名字讀得如此眷戀,輕輕的,讓人心癢癢。
正好到了停車場,喬霜就沒有找話題,席朝停好車,帶着她上了電梯。
過程中,喬霜總覺得空氣散發淡淡的尴尬氣息,她有些不自在,想了想便道:“那個,你,你傷好嗎,就出院。”
“一個月了。”
“什麼?”喬霜沒反應來。
席朝語氣輕描淡寫:“小傷,幾天就夠了。”
小傷?喬霜想起白襯衫都染紅的場景,看着都可怕,不愧是小說人物,什麼大場面都見過。
提到這兒,喬霜也想知道兇手,作者都沒在書中寫,一點鋪墊都沒有,突如其來就讓男二受傷。她語氣隐隐好奇地問:“找到兇手了嗎?”
席朝垂下眼望着喬霜。
靜默片刻,他眉梢微挑,慢條斯理道:“想知道啊?”
喬霜仰起腦袋,眉眼略帶小雀躍,如同搗蒜一樣用力點頭。
席朝扯了嘴角,欠欠道:“啊,你不知道?”
“?”喬霜撇撇嘴,嘟囔着:“我知道還會問嗎。”
席朝輕笑了聲,不搭理她的嘟囔,隻顧開門,到頭還是沒有告訴喬霜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這屋子是大平層,陳設很簡潔,顔色多數黑白灰組成,好在是白天,四面都開着簾子,不至于讓房間裡很暗。
席朝從鞋櫃裡拿出一雙白色拖鞋:“将就一下。”
喬霜換好鞋後将自己的鞋子擺放整齊,才走到沙發,規規矩矩地坐下。而席朝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在那廚房搗鼓搗鼓,最後打開冰櫃。
很快,席朝左手拿着零食袋,右手呈着切好的水果往客廳走進,布置後,他姿态懶散地坐在喬霜對面:“請用。”
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讀者的,喬霜腦海忽然冒出這句話,男二的塑造可真是體貼,她禮貌道:“謝謝。”
隻是剛到嘴的西瓜,就迎接席朝審視的目光,喬霜頂着這壓力緩慢地吃下,然後放下叉子,同樣看着他:“有事嗎?”
“那日,你怎麼出現的?”
合着,這是一場為她準備的鴻門宴?喬霜唇角抿直。
兩人視線交彙,她也沒有出聲。
這會兒的席朝似乎很有耐心,也不急躁。
隻是這幾秒鐘過得非常慢,度日如年一詞,喬霜此刻深有體會。
而且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難不成義正言辭地說:你們是小說世界,而我喬霜穿!書!了?!
她都不敢想象,當真說出口,會不會被席朝當成神經病,然後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畢竟活了十幾二十年,被個陌生人說他其實隻是紙片人,任誰都接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