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1月7号,周一。
李立冬下班後先去取了上午訂的蛋糕,又去快遞點拿了快遞,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家。
拿出蛋糕,在上面插了一根贈送的蠟燭,李立冬在黑暗中看着燃燒的蠟燭發呆,直至它将要燃盡,才緩過神來,閉上眼許了個願。打開燈,她沒有吃蛋糕,反而先去拆快遞。
第一個快遞是并夕夕上9.9包郵的魔杖,白色的快遞袋髒兮兮的,拆開看隻有一根塑料的黑色魔杖,仗身光滑無花紋,隻在手柄處雕刻着兩段相同的紋路。
李立冬裝模作樣的揮了揮:“呼神護衛。”
自然是無事發生。
第二個快遞是12.9的時間轉換器,泡沫紙包裹着小巧的金屬制品,低廉的價格并沒有降低它的品質,金色的圓環在燈光下閃耀着光輝。
翻看了一會兒,轉了轉側邊的旋鈕,依舊無事發生。
不錯的飾品。将它挂到脖子上,又拿起魔杖在手上轉了兩圈,瞥到旁邊的蛋糕,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懶得切了,李立冬直接端起了整個蛋糕窩到了沙發上。
刹那間,仿佛觸動了某個開關,周圍的環境似流水般轉動起來,速度漸快至成為模糊的混合色塊。李立冬大腦也仿佛被棍子攪成了一鍋粥,難受的緊閉雙眼。
等她緩過來張開眼時,看到的是髒亂的街道,瘋長的雜草。而她變成了小孩的樣子,依舊維持着之前端着蛋糕的姿勢坐在她淘來的米色二手沙發裡。
原本合身的居家服現在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左手的蛋糕和魔杖因為身體縮水顯得更大了些,弱小的手托舉的有些吃力。
将蛋糕放到腿上,李立冬眨了眨眼環顧四周,不确定這是做夢還是惡作劇。如果是夢,這也太真實了。
這是一個狹窄的前院,腳下的雜草挨着赤裸的腳,有些刺痛的癢;吹到臉上的寒風不僅讓她瑟縮的發抖,還夾雜着不遠處垃圾堆的腥臭;不知何處飛來的黑色的小蟲子在她面前轉了兩圈後落到了蛋糕的托盤上。
蟲子爬了幾步,快要碰到蛋糕。李立冬如夢初醒,用變小的手把它彈飛了。
“嘿,你是誰?”
說着英語的稚嫩的聲音從身側傳來,李立冬轉頭看去,見到了一個小男孩。
她見過的兒童比較少,無法從其身形判斷出大概年紀。對方瘦骨嶙峋,及肩的黑發一縷一縷的粘在一起泛着油膩的光,蠟黃的臉上帶着些分布不均的烏青,嘴角似乎也破了,紅腫的帶着點血,破舊泛黃的成人襯衣擋不住寒風,空空蕩蕩的挂在他身上,似乎風大一些便能把他吹走,黑色的單褲堆疊在腳上,才發現他棕色的皮鞋似乎不合腳,腳趾正從裂縫裡漏出來。
對方過得很不好。
見她不說話,男孩又喊了一句:“你是女巫嗎?”
李立冬緩過神來,發現小男孩不像是常見到的自己國家的面孔,對方說的也是英語。隻是,她應該沒聽錯吧。
“女巫?”李立冬重複了一遍單詞的發音。
“對,女巫!我看到了,我看到你突然出現在院子裡!你一定是女巫!隻有巫師和女巫才可以做到!”見她回應了自己,小男孩便有些激動。
因為聽不懂,李立冬沉默了。
“我也是個巫師,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像你一樣。”男孩從地上拔了一根草,那根草魔法般的由黃轉綠,而後長出花苞,開出了一朵黃色的小花。是一朵蒲公英。
男孩一擡手,蒲公英便輕輕的飛起,向她緩緩飄過來。
李立冬輕呼一聲,接住了蒲公英:“好像魔法。”
“你說什麼?”男孩疑惑的看着她。
她的英語水平很低,隻得用英語重複了一個單詞:“魔法。”
“對,就是魔法!”男孩似乎很喜歡這個話題,他走了幾步,到她身邊,“外面太冷了,我們先進去。”
她點了點頭,凜冽的風吹的她渾身發抖,隻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她還沒搞清楚狀況,便一切依着男孩來。
李立冬艱難的挽了挽褲腿讓自己不至于跌倒,抱着蛋糕和男孩走向這棟房子。男孩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是這棟房子的主人。所以才占用了這裡,不過你放心,今天我就會把東西全部拿走。”男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用的詞彙很簡單,李立冬聽懂了個大概:男孩把自己當作了這棟房子的主人。掃了眼空蕩蕩屋内,在壁爐前發現了張髒兮兮的破毯子和幾個破損的碗碟。
李立冬沒有出聲,默認了男孩的話。
“我之前撿的樹枝還沒用完,我們可以用它們取暖。”
男孩走到了壁爐前,打算點火,她不會燒柴,隻得抱着蛋糕在一旁看着。
費了半天功夫,壁爐裡終于燃起了溫暖的火焰。屋内沒有椅子,兩人便圍着壁爐席地而坐。
一時無言。
李立冬看着火焰發呆,回想着剛才兩人的對話。
這裡似乎不是原來的世界。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呢?”
李立冬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聽錯了,嘗試着用自己蹩腳的英語詢問:“不好意思,我沒聽清,你是誰?”
“西弗勒斯?斯内普。”男孩緩慢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