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總是有這種謠言傳出來?你多注意一下。”
女人的語氣暗含幾分不滿和指責,話裡話外都在怪她沒打理好家事。
岑秋月就不會這麼對薄聿川,隻會問他身體怎麼樣,最近忙不忙,别累壞了,岑秋月對誰都比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好。
這就是親生母親,冷漠地令人發指,好在她已經習慣了,并不把這種責怪當成一回事,
“我知道了,以後會注意。”尹岑心情被破壞。
女人在那頭頓了幾秒,像她一樣重重呼出一口氣,接着二話沒說,直接挂了。
*
七月底,薄聿川出差回到北城,七章别墅靜悄悄的,何管家在院子裡澆花。
何聚把車停好,薄聿川下車,他手裡領着一個禮盒,順手放到三樓茶幾上,薄聿川換身衣服,洗漱完,到書房打兩個電話,開一個線上會,不見尹岑房間有動靜。
何管家說她在家。
剛好到了吃午飯時間,薄聿川坐了一會兒,去敲她的房門。
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三聲敲門聲,敲到第二輪,房間裡傳出尹岑微弱地聲音,問是誰。
薄聿川說,“是我。”
尹岑硬撐着爬起來,打開門,“你回來了。”
她轉身爬到床上,窩着一動不動,薄聿川看她臉色蒼白,有氣無力,“怎麼了?”
尹岑半張臉都陷在枕頭裡,“肚子疼。”
他走過來,作勢要抱她,“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尹岑擡手擋住他,低聲說,“生理期。”
薄聿川怔了一下,收回手。
他默默看了她一眼,轉身到書房拿出手機,用搜索引擎搜“女生生理期要怎麼辦”。
活了二十多年,他極少這麼手足無措。
按照網頁提示,他到樓下找劉阿姨要了紅棗生姜和紅糖,煮好了給她端上去。
尹岑有些意外,她從來沒想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竟然會煮水餃,煮姜茶,件件做的得心應手,看來照顧尹南星那兩年,他沒少學東西,她看着放在床頭的姜茶,說了句謝謝。
薄聿川眼波一動,沒應聲,他腳步一動,手擡起放門把上。
尹岑有事要問他,他一走,想再見到人不知道要幾天,“你去哪?”
薄聿川回頭,看向她的目光分外平和,“有事?”
尹岑嗯了一聲。
“等好了再說。”
門被輕輕關上,房間裡恢複一片寂靜,寂靜到尹岑能聽到自己的耳鳴。
前前後後忙了一個月,費心費力,讓她這次生理期異常疼痛,姜茶袅袅,空氣中有淡淡的姜棗味。
尹岑硬撐着靠在床頭,碰了一下碗沿。
太燙。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磨叽着把姜茶喝完了,窩在被子裡,想睡睡不着。
薄聿川去而折返。
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兔子形狀的暖寶寶,讓她抱在懷裡,她接過來放在小腹上,露出一個虛弱地笑,“你會的挺多。”
他站在床邊,像一束冷淡的月光,狹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着,雙手插在褲兜,漫不經心地瞧着她。
尹岑收拾開玩笑的心思,忍不住問,“馮尚推薦範世彥給我們做營銷,你覺得合适嗎?”
他見她一副不問到不罷休的神情,淡聲道:“不合适”
“為什麼?”
薄聿川略一思忖,“範世彥在職。”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尹岑眉心微蹙,“你認識他?”
“不認識。”
尹岑看着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随即她想到,辛帝亞這樣的大公司,高管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有很多人盯着,馮尚都離職了,還去找範世彥,應該是被人舉報了。
“那怎麼辦?”她本來就不舒服,問題一來,小腹開始隐隐作痛,“産品再好,沒有宣傳不行的。”
上學時積攢的人脈和老粉絲很難做大,畢竟消費能力有限,除非犧牲一下,想出一個炒作的好主意。
目前她結婚了,薄氏集團的主營公司是上市企業,非常注重口碑,她不能像以前一樣無所顧忌了。
“你有什麼建議?”
薄聿川垂眸道,“我的建議你會聽?”
尹岑點頭,“當然。”
他是專業的。
下一刻,他坐到床邊,唇角定格一抹涼笑,“給我催眠。”
她咳嗽兩聲,語氣不可置信,“很有用嗎?”
“有點。”
尹岑說,“我現在難受。”
薄聿川淡淡道,“生理期放假。”
虧她同情心泛濫,竟然心疼他天天吃藥。
這種資本家,最好吃成豬頭。
尹岑躺平了看着天花闆,恨恨地說,“你最好給點有用的建議。”
協議達成。
他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她的氣鼓鼓的臉,起身順便拿起空碗離開。
當晚尹岑從手機監控裡看到,客廳内沒有坐着人,她還驚訝,這人竟然會學會自己主動入睡了。
客廳的茶幾上,放着一個精緻的禮盒,是一個奢牌的珠寶戒指,底下押着一張紙條,男人的筆迹不羁有力:送你。
他似乎很喜歡送戒指,從結婚時送的婚戒,到半年前過生日的定制戒指,還有這次的戒指,好像要集齊十隻戒指召喚神龍。
尹岑很難理解他的思維,她甚至都沒有戴過,主要還是覺得麻煩。
當晚十點多,薄聿川罕見有了倦意,臨睡前,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打開手機,看到一個久違的人發來信息:
[我們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