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岑猜測的七七八八了。
顧冥河性格溫和,執着認真,喬京楚直爽,大大咧咧。他們的性格是互補的。
不管這些年他們身處異國,兩人之間有沒有過聯系,顧冥河肯定猶豫不決,他想為喬京楚負責,可是又想順着自己的心意,可能他貿然出國也是一種逃避。
喬京楚表面上和很多男人暧昧,可其實誰都強迫不了她,除非她願意。
作為他們兩個人的朋友,尹岑非常容易就能分析出他們的心理,不過,她并不介意他們兩個在一起。
他們完全沒必要隐瞞她,在她心裡,一個是好朋友,一個是關系好的師兄,他們能在一起,尹岑自然是一百分的開心。
她沒有多問,隻是歎了句:“原來是這樣。”
顧冥河希望她能多說點什麼,又害怕她說出不中聽的話來,他也想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可任何理由聽起來都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虛僞的小人。
喬京楚和尹岑一樣的年紀,當時他和喬京楚在一起時,她也不過是涉世未深的女孩而已。
而同樣年齡的尹岑,他一直都像妹妹一樣對待。
無論他是被迫,還是主動,有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顧冥河隻能連灌了自己兩杯,任由辛辣的酒水穿腸而過。
生理上多了些疼痛,心理上能放自己一馬。
*
尹岑回到酒店已經十點了。
薄聿川和她住在同一家酒店,但自從那個吻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她現在有點害怕見到他,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薄聿川。
第二天晚上,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尹岑快速訂了機票,飛回了北城。
七章别墅冷冷清清的,偌大的房子除了她,隻有劉阿姨和何管家了。
之後的一周,尹岑兩點一線,上班回家,回家上班,平平淡淡,過得倒也自在,甚至把薄聿川這個人都忘了。
隻不過她心裡一直記挂着喬京楚,她不知道喬京楚一直選擇隐瞞她是為了什麼,她不想主動問,怕傷害到喬京楚。
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不是顧冥河說的那樣,她完全沒辦法确認。
那晚忙完工作,尹岑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和豆豆打電話,豆豆一直說想舅舅了,想看舅舅。
平時薄聿川冷得像冰山一樣,小孩子都怕他。
他身上有一種吸引人的氣場,接觸了以後,又讓人忍不住想要了解,這種神秘的氣質或許是吸引豆豆對他又怕又愛的原因。
他不在,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如果沒有要緊事,薄影甯都未必能和他閑聊上,尹岑有點為難的四處張望起來。
這一望不要緊,一眼望到了薄聿川。
他穿了一件灰色豎條紋長袖襯衫和深色系休閑褲,長身玉立,整個人風塵仆仆的,隔着半個花園和她對視,看不清眼神。
尹岑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何聚把他的行李交給何管家,兩人低頭交流幾句,何管家好像在囑咐他什麼事情,最後還拍了拍他的胳膊,有點鼓勵安慰的意思。
尹岑沖何聚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何聚和何管家說完話,遠遠地向她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然後尹岑就看着薄聿川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她有點不自在地咽了咽唾沫,有一種手腳無處安放的緊張感。
薄聿川走到她跟前,上下掃了她一眼,像是聊家常一樣問她:“吃飯了嗎?”
尹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豆豆大聲喊了一句:“舅舅!”
她把手機擡起來,鏡頭對準薄聿川,讓豆豆能看清他的臉。
薄聿川撩了撩眼簾,微微垂頭道:“豆豆?”
“舅舅!我好想你呀!”豆豆奶聲奶氣地說道。
他面上露出一絲笑意,“怎麼想的?”
“特别特别想,和舅媽一樣想!”
尹岑聞言,面上一僵。
薄聿川似笑非笑地瞧了尹岑一眼,幽幽道:“那可不夠想。”
豆豆哪裡懂大人之間的陰陽怪氣,隻覺得舅舅舅媽都在,心裡可開心了,于是繼續和他們撒嬌,“舅舅,我想要迪迦奧特曼,媽媽不給我買……”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薄影甯暴躁的聲音:“樓上一整層都是你的奧特曼,你要開店嗎?”
尹岑笑了笑,把手機轉過來,對豆豆說:“舅媽給你買,豆豆乖。”
“好耶!”小孩子大聲叫起來,電話被薄影甯接過去,“我故意不給他買呢,他找你要完,又要找子楊要。”
豆豆笑着說:“子楊舅舅也給買!”
“冥河舅舅也要買。”
“他們不會給你買!”電話那頭薄影甯嘟囔:“誰的東西你都要……”
顧冥河一直都是薄家不會輕易提起的人,自從他回國以後,薄霖那邊松了口,大家似乎對顧冥河也沒有那麼多禁忌了,隻不過大家很少像薄影甯這樣,毫不遲疑地在薄聿川和尹岑夫婦面前提起。
尹岑随便應付了幾句迅速挂掉了電話,此刻忽然提起顧冥河,讓兩人之間本來尴尬地氛圍變得有些詭異,好在這種詭異沒有持續太久。
兩人在家裡吃了一頓晚飯。
下午六點半,薄聿川接到公司的電話,很快趕回公司處理事務了。
尹岑回到書房看設計稿,順便給喬京楚發了一個信息,問她什麼時候有空,出來吃飯。
她想主動挑明喬京楚和顧冥河之間的事,和喬京楚開誠布公的談一次,不過喬京楚沒有回她。
她埋頭開始處理工作,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振動了一下,尹岑以為喬京楚忙完了,誰知道打開手機一看,是薄聿川發來的信息。
他問她睡了嗎?
尹岑看了眼時間,九點半多,不是她睡覺的時間點,她回了一個字:沒。
過了五分鐘,薄聿川回:聊聊?
她不知道他會聊什麼,也好奇他想聊什麼。關鍵是她心裡有很多疑問想找他問問,于是她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很快回:來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