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利安沒去接希維利安出院，卻去接了江杼，還特意帶上了“禮物”。

“有勞會長親自來接我，真是麻煩了。”

江杼剛出醫院大門就看到瓦特利安在不遠處等着他，身旁是一架黑金塗層的飛行器，看起來就要價不菲。

“這麼說也算是朋友了，不必客氣，更何況還有還有“禮物”送給你。”

瓦特利安對着江杼露出來一個禮貌的微笑，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很标準，但江杼就是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剛一進入飛行器江杼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主人，我想您了。”

江杼頓時僵住了身子，瞳孔都微微收縮，雙腳都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絲毫感覺不到傷口在開裂。

“主人，我想您了，您有想我嗎？”

加雷斯睜着一雙水潤潤的大眼睛說着帶着蠱惑力的話走在江杼面前站定。

江杼看着眼前的加雷斯樣貌，聲音都與從前一樣，唯獨那雙藍色玻璃球一樣的眼睛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事一雙橙黃色的眼珠。

是他，但又不是他。

江杼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知道加雷斯主動上前勾了勾他的手指才反應過來，江杼心中充斥着疑惑，可當加雷斯湊近他身邊時，卻情不自禁的握住了他的手。

加雷斯看向他的目光像從前一樣充滿期待，渴求，江杼突然就不想追究加雷斯的怪異了，隻少在這一刻，他隻想感受加雷斯的溫度。

沒有在那個雨夜被沖刷冷掉的溫度。

江杼緊緊握住加雷斯的雙手，被瓦特利安改造過的加雷斯的一切看起來都與過去一樣，太過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江杼隻想珍惜。

“... ...嗯，我也想你了... ...”

從前的江杼不會說這樣的話，這樣直白，這樣... ...有情... ...

江杼坐在後排把加雷斯擁在懷裡，讓他的肩膀靠着自己，沒有睜眼去看加雷斯那雙熾熱的，滿含深情的眸子，隻一味的将懷裡的人抱緊，手指緊緊攥住懷裡人的衣襟，另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加雷斯的頭發，像是加雷斯剛被他撿回來時... ...一樣。

“主人，之前是我錯了，不該任性，不該亂跑，不該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主人擔心了，主人别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加雷斯鑽在江杼懷裡，語氣軟軟糯糯的，說的話句句都戳在了江杼心頭上。

江杼閉着雙眼，聽着耳邊響起的輕語，嘴角微顫，他的确是最氣加雷斯不知自惜自愛，可他同樣也清楚的知道，以前的加雷斯是沒辦法認清這一點的。

從前的加雷斯是木讷的，單純的，心心念念的都隻想着為他好，犯了錯被自己問責總是乖順的很，認得罰，道的錯都是因為以為沒有讓自己滿意，或是給自己添了麻煩，從來都想不到要愛惜自己。

江杼不敢睜眼，他知道現在的加雷斯不再是從前的加雷斯了，他也知道現在的加雷斯更體貼，更通透，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分辨加雷斯的方法是這樣慘烈的讓人心疼。

仿佛被心都被人狠狠地揉捏，鞭笞，等待淩遲... ...

可江杼什麼都不能說，他說不出口，難道要他說：“你不是加雷斯，因為... ...你不夠自卑... ...”

江杼不能，他自己知道現在的加雷斯所擁有的，是他從前想要一點一點交給他的，他明知現在的加雷斯更好，更像是一個人，可江杼卻覺得這個人好像少了點什麼... ...

是了... ...他少了的... ...是命。

縮在江杼懷裡的加雷斯久久沒有得到來自主人的答複，他的反應不再像從前一樣膽怯，恐慌，而是微微擡起來頭，眼眶微紅神情中帶着些許迷茫，眼睛泛着橙黃色的微光不加掩飾的直視着江杼的眼睛，腦袋稍稍一歪，呆呆的像是卡頓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江杼。

江杼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撫摸着加雷斯的手指微頓，睜開眼，就看到了加雷斯的澄澈的眼中... ...是他的倒影。

“... ...嗯，主人沒有生氣，不生氣... ...主人是開心... ...開心... ...”

江杼嗓子疼的發幹，連聲音都帶着顫抖的沙啞，一句一頓，目光緊緊盯着對方，每句話都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