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又在火堆裡添了幾碟紙錢,火越燒越旺,好似是在熱烈回應她的話語。
将最後一張紙錢燒完,确保全部紙錢全部燒成灰燼後江淮渺才站起身來,起身的那一刹那,滿眼的黑暗侵襲而來,她差點沒有站住身體。
還是顧化手疾眼快扶住她的後腰穩住她的身體。
“姐姐,小心點。”
江淮渺定了定神,擡眼凝視他幾秒鐘,忽又想到了什麼,彎起眉眼,回頭道:“對了,鄒叔,忘記跟你說最重要的一件事了。我不是顧家的孩子,還有,我和顧化在一起了。”
“我想你會祝福我們的吧。”
此刻,一陣清風襲來,溫柔地拂起兩人額間的發絲,仿若一隻寬大的手掌在輕柔地撫摸孩子的臉頰。
趁着顧化愣神間,一江淮渺把拉過他的手。
顧化的手掌與她的手掌是兩個極端,一個熱如火爐,一個冷如冰窖,握在一起卻成為了最适配的兩隻手掌。
他們穿過叢生的野草,原路返回。
恰好在路上撞見了正要往家裡趕的顧愛國和顧橘,兩方人馬相見的那一刻大家都呆住了。
“愛國叔,我回來了。”江淮渺道。
“小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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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
洗漱完的江淮渺擦着頭發走進房間,卻被一道身影攔住了去路。
“姐……”
顧化明顯也已經洗漱完畢,早早就等在她的房門前。
江淮渺了然,放了他進自己的房間。
可她卻沒有先開口說話。
暖黃的燈光之下,隻有一個身形纖長的女人在一下一下地揉擦着自己及肩的發絲,以及靜立在她床邊一個垂眸等待的男人。
似是看不下去她扭着上半身艱難地動作,男人向前一步借過她手上的毛巾,自覺地擦拭起來。
好半晌,待她的頭發半幹他才停下動作。
“花花,我想讓你忘記這裡。”江淮渺看着顧化整理毛巾的手指,“忘記這裡的不堪以及不好的回憶。也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去,作為兩個全新的人站在一起。”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顧化内心的糾結,正因為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格外了解。
這次把他帶到故事最初的發生地,也隻是為了在哪裡開始就在哪裡結束。
顧化放毛巾的動作一頓,緩緩擡頭,執拗道:“可是,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
“所以呢。”江淮渺直視顧化的眼睛,她的眼眸中飽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你像讓我們之間永遠都橫一道刺嗎?盡管現在毫無異樣,可不代表這根刺不存在,也不代表它永遠都不會穿破血肉紮進心髒。”
顧化眨了眨眼,手指不禁痙攣,依舊沒有出聲。
“說話。”
她的手指碰到他柔軟的唇,然後強硬地撬開他的唇齒,甚至惡劣地在裡面攪動了一番。
她的目光猶如鋒利的刀刃,一寸寸掃過他面部的肌膚,隻為了在此刻逼出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顧化下意識吮吸了幾下口中的玉指,而後愣住。
江淮渺看他這副可憐兮兮地模樣,輕擰眉頭,還是心軟了,手指退出來,轉而捏住他的下颌。
顧化的喉結滾動,最終吐出一個字:“好。”
江淮渺這才滿意地收回手,接着獎勵了他一個吻。
起初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啄,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轉變為洶湧的交鋒,唇舌相互掠奪對方口中的津液的同時也在攻城略池。
兩人的氣息也從最開始的平靜變味劇烈的喘息。
正當兩人到達臨界點就要進行下一步時,江淮渺及時制止住了顧化握在她後腰且正要向上撫摸的手。
“停,在這不行,我嫌棄。”
顧化短促的喘了幾聲,最終還是認命地将頭埋進她的頸窩,深吸幾口氣,啞聲道:“好的,姐姐。”
“嗯,小狗乖。”
留宿的這一晚,顧愛國一家整夜惶惶不安,硬生生睜眼到天亮,他們擔心江淮渺因為房子的事而心聲不滿,實則江淮渺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裡。
反正都要和這裡徹底割斷,這點便宜就當是報答他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