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幸災樂禍的語氣和高高在上的評判令人生厭,聽到聲音的人拉開鐵門想要給出言不遜之人一個教訓。
第一聲就卡在喉嚨眼裡,發不出來,伸出手指,哆哆嗦嗦指了半天道:“是...是你們!”
剛剛出聲的可不就是前不久拒絕請求後當面殺人的許尋?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許尋身後的隊伍多了幾百人。
“喲~”許尋看着被他吓得連話都說不明白的男人,嘴角裂到耳縫,露出兩排鲨魚齒,嘲諷道:“這還有人認識我們呢!”
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斜斜站着的身體突然發力,向獵豹一般,掏出身後的小刀,往男人伸出的食指一劃。
“許尋,不要多事。”清冷的聲音拉回了這個瘋子僅存的理智。
刀鋒将将抵在男人的指關節處,但凡陸臨晚開口一秒,這跟手指已經落地了。
“切~”許尋收刀,神情不願:“小爺我最讨厭被别人用手指指着我了。”
用刀背拍打着男人的面頰,許尋那張比僵屍還青白的臉貼上去,冷冷威脅:“再有下次,小爺要你人頭落地,聽明白了嗎?”
男人被駭的不住點頭,直到許尋徹底遠離他,才一屁股跌在地上,雙股之間早已一片濕潤。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
應昭面色不虞地站在突然造訪的外來者面前,身後還跟着聽到動靜出來的基地衆人,彭輝和樓彩旗聞聲出來看到許尋時,臉更是臭的不行。
緊張的氛圍莫名蔓延,但戰争的硝煙并沒有出現。
陸臨在看到應昭的那一刻,原本還事不關己的人突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陸臨對應昭那樣上下打量的視線,看得渠蘭泱心裡不舒服,搶先嗆道:“還沒見過打上門來,要求主人家先自報家門的;要是沒讀過書,就先回家和大人好好學學再出來,免得丢人現眼。”
“噗呲。”樓彩旗雖然忌憚陸臨等人,但渠蘭泱這一通話,也确實讓她聽爽了。
陸臨許是沒想到有人敢這麼罵他,視線在渠蘭泱上下掃了一圈,沒發現精神力的痕迹,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又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
冷冷移開視線,再次落到應昭身上,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人是複讀機嗎?隻會這一句話?
應昭也發現了,好像不回答這個問題的話,這個人就會一直卡在這裡,開口道:“應昭。”
陸臨點頭,“你很強。”
話閉,環胸,緘默不語。
哈?
渠蘭泱為曾見過如此行徑之人,一時失語,場面竟無人開口。
半晌,陸臨身後一直充當背景闆的短發齊劉海女性走出來,開口道:“我們是浮幽市的獵行隊,聽說地面上還有幸存者,首領便派我們下來搜救。”
“哼。”樓彩旗想到這些人之前的行為,譏諷道:“早幹嘛去了?現在才來搜救?”
即便小蘿莉态度不好,但洛林卻沒有半分生氣,冷靜解釋道:“末世發生到現在也不過六十五年,浮幽市也是這幾年才穩定下來。而且前幾年,地球上的基地大都建立在外圈,有自我保護的能力,所以我們才遲遲沒有展開救援行動。”
“呵,那現在又是怎麼想起我們的?”彭輝對眼前這幫人也沒有好印象,跟着譏諷道。
“因為我們發現地面上的基地被大規模的變異體襲擊,經過計算,你們能抵禦這次變異體潮的概率為0.0001%,故派我們下來支援。”
...衆人嘴角抽了抽,0.0001%,你還不如說100%呢。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你們基地竟然抗下來了。為此我們感到開心,這意味着浮幽市能迎來有力的家人了。”洛林冷淡的表情和語言,配上着倍感溫暖的話,不知為何讓人聽的渾身發毛。
彭輝猛搓胳膊,見鬼,大太陽的,怎麼渾身冷飕飕的。
幾人一來一回,許尋早就沒了聽下去的想法,出聲打斷道:“小爺我就問你們一句話,跟不跟我們走?跟我們回浮幽肯定比待在這破地方好,浮幽至少能讓你們不至于一直是不能分化的低種人。”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什麼!”
“什麼!真的嗎?”
衆人的反應逃不開應昭幾人的視線,這些人來做什麼,現在很分明了。
應昭沒有猶豫,最先開口道:“我不會走,你們随意。”
話落,拉過渠蘭泱轉身就走,沒分給身後一點視線。
應昭一走,彭輝和樓彩旗也幹脆利落轉身,跟随。
吳用藏在人群後,見為首的四人都走了;睜開有着兩個瞳孔的右眼快速的掃了下陸臨後,不徐不緩地跟在應昭等人身後。
這邊陸臨感受到一抹精神力極快的探他了一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消失不見了。
懷疑地看着女人離開的方向,是應昭嗎?
這邊,幾個領頭的都走了,基地的人不少都面色猶疑,顯然許尋的話對他們有十分的吸引力。
也不知道誰開的口,一句“我去!”瞬間開閥,還留在鐵門内的人越來越少。
最後竟還沒原本的三分之一,過去的人,有年過六旬的老漢,有才五六歲的孩童,還有不少正值壯年的青年人,不止未分化的普通人,甚至分化的普通人去的還更多。
渠蘭泱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巧兒正在其中,心中沒由來的感到生氣。
追求力量,變得強大并沒有錯,他也沒有理由阻止别人走更好,更寬的路。
隻是,再次被置于放棄的那個天平上,他還是會感到生氣。
“應昭——”青年軟了聲音,拉長語調喊道。
對應昭來說,才是真正被二次背叛了吧。
“嗯?”
應昭回頭,神色正常,隻有突然被叫了名字的不解和察覺到愛人心情不好的關心。
見應昭如此,渠蘭泱重新揚起笑容,搖頭道:“你今晚想吃什麼?”
“叫花雞。”
“啊?可是基地裡的雞早就緊急避險去了,還沒找回來唉。”
... ...
随着聲音越來越遠,地上的影子越來越長。
一道鐵門,兩條道路,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