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奶奶。”

江歲撫過藏刀的地方，皮膚的溫度小範圍暈染開，刀面變得很燙。

多變的天氣讓人捉摸不透，這個時候風雪又停了，江歲看到路面上有專門的清雪車，給錢讓司機順便送了他一段路。

“小朋友去哪啊？”

司機打開窗戶，把煙頭吐出窗外，他神情吊兒郎當，不動聲色地掃了江歲幾眼，叮囑道：“現在這天氣這麼冷，你出來買什麼？”

江歲抱着刀，說：“我去超市買東西。”

“超市？”司機想了想這個方向上所有的超市，又看了眼時間。

“你現在去？都要關門了吧，現在下雪沒生意，超市關門很早的。”

江歲說：“我去看看，關門了我就回去。”

“那行。”司機一根煙沒抽完五分鐘，又點了一根開始吞雲吐霧起來，“我就帶這一段路，回去我可不帶哦！”

“嗯。”

到了幸福超市，司機通過副駕駛的窗戶看了眼，疑惑：“這個點居然還沒關門。”

江歲打開車門，說了聲謝謝就跳下去了。

清雪車走的不快不慢，江歲走到超市外面躲雨的地方，開始仔細觀察這邊的每一個攝像頭。

附近有一家電子産品維修店，江歲進去跟人攀談了一會兒，随後披着寬大的圍巾出來。

他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走進隔壁巷子，等到了走廊，江歲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很多小血點滴在走廊的地面上，暗紅的、黏膩的、惡心的......

江歲對腥味很敏感，看到血迹延伸出的最盡頭的房間，大片的血迹從門縫中流出來，這個出血量......

他轉頭就走。

不知道是哪個仇家搶在他前面把人殺了，又或許是葉大壯他們下手沒輕重造成的，不過江歲更傾向于第一種可能。

他又去了剛才那家維修店，買了個比江何晚原來那個更加高級的手機放在包裡，轉頭跟老闆談了好久的小鎮建設問題。

維修店的老闆對此頗有微詞，就是因為監控設備遲遲不完善的事情，他這個店發生的幾起盜竊案遲遲沒有結果，又是怒斥警察不作為，又是覺得這邊的人素質太差，決定過完年就舉家搬遷到大城市去幹。

江歲放心了，就算這個案子查到他身上，他也有脫罪的證據，更别說這個連監控系統都不完善的小鎮，恐怕連過往的人都分不清有誰。

雪凍住了，沒有新的雪覆蓋，灰色雜亂的腳印開始暴露出來，其中不免有混在其中不起眼的紅色，一滴間隔着一滴。

江歲按照血滴的軌迹走，用新壓下來的污雪蓋住最後的紅色，直至全部掩埋。

回家的時候，被寒氣吹濕的衣服冰冷冷的，江歲凍的小臉通紅，在小區門口見到了站在外面等待的江何晚。

路燈下他單薄的身影顯得格外孤獨，在雪中冷的止不住跺腳，可能是出來的急了，手套圍巾都沒帶，肩上沾了不少雪。

江何晚顯然也見到了他，氣的不行，咬着唇大步走過來逮住他的手啪啪打了兩下，也沒多重，江歲手心本來就被凍僵了感受不到溫度，這會兒被剛剛溫暖的手一碰，竟然還暖和了點。

江歲挨了打不委屈，一頭紮進江何晚懷裡，嘴裡膩歪地喊着哥哥。

江何晚也不争氣，滿心的生氣在擁抱片刻後煙消雲散，不論之前一個小時是怎樣的擔心，現在再氣也得牽着他的手回家吃飯。

但該訓的還是要訓，江何晚壓低聲音佯怒：“江歲你要是再不跟我打聲招呼一個人大晚上跑出去，你看我打不打你！”

“哥哥。”江歲主動把臉靠在他手心：“哥哥不舍得打我。”

說完，江何晚又在他手上不輕不重打了一下。

江歲有些委屈，把藏在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獻寶似的送給他：“哥哥，給你。”

“什麼？”

江何晚沒反應過來，呆呆地接過來以為是他給自己的禮物。

“現在又不是我生日又不是什麼節日，你買這——”

話在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時卡了殼，江何晚嘴唇微張，餘光看到了燈光下眼神亮晶晶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歲歲......”

原來他偷偷跑出去，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的嗎？

江何晚重新把盒子蓋上，心情複雜地蹲下來抱住他的肩道歉：“對不起，哥哥剛剛不應該不問清楚你去幹什麼就打你的。”

“但是！”他嚴肅重申：“下不為例，你再讓我這麼擔心，不管給我買什麼禮物都沒用！”

江歲伸出三根手指保證：“好的哥，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擔心了！一點都不！”

踏入五樓，聲控燈應聲而亮，光線不算很亮堂，空間像是被加了模糊特效，什麼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開門的時候江何晚松開他，猶豫了一會兒，轉頭問：“那你老實跟哥說，你這錢是哪來的？”

“攢的啊！”江歲臉不紅心不跳，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這倒弄得江何晚不自信了，“真的嗎，我有給過你這麼多錢嗎？”

“有啊！”

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哥哥，你一直都給的我很多！”

比别人更多的真心，比别人更多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