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了！

他點了根煙，江何晚和江歲都對煙味很敏感，默默坐遠了點。

等一支煙過半，孫淩接着問：“何晚，上次案子——”

“這個也想要！”

江歲又指了個上千的大閘蟹。

現在小孩嘴怎麼這麼賤呢？又賤又饞！故意的吧？！

這次沒等到江何晚說話，臉被氣綠的孫林壓着怒火搶先說：“這個寒氣太重，不适合病人吃。”

江歲陰陽怪氣看了他一眼，随後又露出釋然的目光，像是了解了他的苦楚，特意節省地挑了一份便宜點的清炒白菜。

“要一份這個。”

孫淩憋着一股氣，說話語氣不是很好，收獲了服務員莫名其妙的眼神一枚。

手指被捏的咔哒作響，他再次調整了一下情緒，還特意看了看江歲的動靜，見他視線不在菜單上，才又笑着問：“上次——”

“哥你想吃鲈魚嗎？”

“啪嗒——”

孫淩面前的盤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臉徹底黑了。

“不好意思。”他臉色變了又變，扯出一個不像樣的笑叫來服務生處理，“沒看見，不小心弄掉了。”

“沒事。”江何晚認真問：“有鲈魚嗎，我也有些想吃。”

“這個季節......”

“有的先生。”服務生詢問：“是否要再加一盤呢？”

對上兩人期待的視線，孫淩咬牙切齒。

“加上。”

“謝謝。”江何晚誠摯表達自己的謝意。

“小事......”

就是他得吃幾顆速效救心丸。

算了算了！保持他警察的人設，這裡又不是S市，他不能跟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鼈計較什麼！畢竟在幾個月之後他們可就沒有這麼容易能見到他的機會了！他們根本就是雲泥之别，千萬不要跟鄉巴佬一般見識，這樣有失風度！

給自己好一頓哄下來，他心情才好點，能進食一點東西了。

不過接連幾次的熄火，孫淩也徹底失去了問案子的興緻，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吃飯期間江歲居然又加了幾份價格不低的菜品且都沒吃幾口就放在一邊了，江何晚作為他的哥哥也沒制止！

他瞧着江何晚這人雖然見識短了點，但家教挺好挺會教導弟弟的，怎麼這會兒不用自己出錢就縱容他胡吃海喝浪費成章了呢？！

看來是他看錯人了！

一頓飯看清一個人，不虧！

孫淩放下筷子準備結賬，這頓飯下來什麼都沒問出來他難免有些不甘心，正好聽江何晚問了句：“你剛剛要說什麼事？”

這一問又給他剛剛熄滅的小火苗勾了起來，他正琢磨着之後要找什麼樣的機會讓他開口呢，現在機會就來了。

“也沒什麼大事。”他爽朗地笑笑，說：“我就是想問那天的案——”

“叮鈴鈴——叮鈴鈴——”

“抱歉抱歉。”江何晚站起來，歉疚地拿着電話出去，“真的不好意思，我先去接個電話。”

“......”

在外面躲了五分多鐘，等江何晚再進來時，孫淩已經走了。

整個房間就剩一個正在慢吞吞打包菜品的江歲，見哥哥進來，笑眯眯問他吃飽沒有。

“孫淩呢？”江何晚問。

江歲指着桌上放着的幾張大鈔，無辜道：“付完錢走了，留下的這些錢說是我們回去的打車費。”

江何晚清點完掰着手指算了算，除去車費剩下來還賺四百。

“哥，誰給你打電話了？”江歲惦記着他出去的事情，問。

“什麼誰給我打電話。”

江何晚打開鬧鐘點了幾下，跟剛才一樣急促的鈴聲傳出來。

“我隻是不想聽他問的問題，刻意捉弄一下而已。”

明明警局筆錄什麼的都在，事情的經過他也說的很清楚了，可他非要逼他把那天恐怖的事情再回憶一遍，江何晚不想回憶，也讨厭不好的回憶。

江歲估計早就聽出來他要說什麼了才一直阻攔，點了這麼多菜，很多都是他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不能吃的。

“今天除了車費，我們還賺了一頓飯錢。”江歲把已經打包好的菜放到輪椅自帶的空間裡，“有很多我都還沒吃過，晚上可以給方叔他們帶過去。”

“嗯。”

“對了歲歲。”他問：“這頓飯多少錢？”

這裡的消費價格不菲，孫淩能這麼大方的請他們來這裡吃飯還有求必應，估計家境比他們想象的要殷實很多。

江歲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四千三百六十五，其中五百是服務費。”

“......”

這家境是不是也太殷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