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運也不是常常光臨的,伴随而來的還有偶爾的異常情況,就比如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上鎖的大門被一腳踹開這種事。
開鎖師傅滿臉抱歉提起工具箱就跑,覺得自己沒臉面對這個職業。
來人氣勢洶洶,不是别人,正是廖青的姐姐——廖婷。
聽到外面的聲響,江何晚不動聲色把正在通話中的手機熄屏,從卧室開門出去。
江歲自己推着輪椅悄悄跟着。
“你叫江何晚?”
畫着紅唇的女人渾身散發着不好惹的氣質,見江何晚出來,瞪圓眼睛質問。
“你弟弟呢,我要見他!”
“有事嗎?”
還沒等他拒絕,一反常态的冷聲從身後傳來,江何晚轉頭,就見坐着輪椅不知什麼時候悄咪咪到身後的江歲。
“哥哥~”
江何晚看他,江歲就擺出一副無辜貓貓頭的模樣,乖乖地叫。
怎麼看不像個城府深沉有心機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她廖婷見得多了,千人千面,除去各懷心思的大人,往往小孩的惡意更加純粹!
廖婷身後站着兩個人,可能是雇傭的保镖,不過不巧的是這兩人江歲恰好認識,老熟人了——竹節蟲和葉大壯。
老主顧了!兩人也見他的第一面就想打招呼,但礙于目前新雇主在這不好套近乎,江歲心說這些人業務真廣泛,一邊操作着輪椅緩緩向前。
“有什麼事嗎?”他好聲好氣地問。
雖然大家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
算賬嘛!
還嫌賠的不夠多嗎?
“我們這不歡迎你們。”
平淡的厭惡感在廖婷聽來卻是一種變相的挑釁,想起廖青的話,再想想自己千瘡百孔的家庭,想着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廖婷再也抑制不住,揚起手就要狠狠給他一巴掌。
“找的就是你!”她厲聲呵道。
可惜這巴掌被人截了胡,手腕上的力道不算輕,廖婷猛地轉頭,對上同樣表情不太好的江何晚。
他口氣生冷,少有的發脾氣的時候。
“如果你再不從我家出去,我就報警。”
“報警?”廖婷諷刺一笑,像在聽什麼冷笑話一樣,“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
她目光掃過眼前兩個人,似乎要将他們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你們對黃宇做了什麼事情,真當我不知道嗎?!”
江何晚眼底有些疲憊,他已經将這對無理取鬧的姐弟劃在耐心範圍之外,拿出手機就要報警。
“好啊,就怕你不報警,到了警察局我們跟警察好好說說!看看是你有理還是我有理!”
她這狀态已經瀕臨瘋魔了,江歲難得沒刺激她,廖婷也不是見好就收的人,讓身後兩保镖上去給人控制住。
得到任務的竹節蟲和葉大壯面面相觑——這都坐上輪椅了,還要怎麼控制啊?
意思意思就行了,目光交彙的瞬間兩人達成共識:畢竟新老雇主都不能得罪,他們還得賺回頭客的錢呢。
于是一人一邊,扶住了輪椅扶手。
廖青氣喘籲籲爬上轉角平台的時候就看到這副場面,見坐在輪椅上安安穩穩的人,他氣的三兩步上樓。
他腿傷的比江歲的輕,現在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除了走路姿勢有些扭曲,其他不是什麼大問題。
“你這賤人!”
進門的第一句,他沖着江歲喊的。
江何晚本來就護犢子,有人當面罵江歲可給他氣壞了,無奈又不會罵人,隻能幹怒。
“你别太過分了!”
“我過分?!”
他像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指着江何晚一步步靠近,“我過分?”
他雖然沒帶什麼管制刀具,但走的每一步都不懷好意,見他離江何晚越來越近,江歲壓低聲音嘲他:“又想買諒解書了?”
這辦法果然不錯,激的廖青目标立馬轉移到江歲身上。
他剛剛的語氣算不上威脅,頂多帶了點諷刺意味而已,沒想到廖青不長記性不說,玩也玩不起,薅起水杯就要往他身上砸。
葉大壯吓壞了,這可是管他全家老小三年飯錢的老闆啊,豈能說打就打,再說以大欺小這麼不道德的事情他們肯定是不會容忍的!
“等等!”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葉大壯瞄了眼隐隐要發火的江何晚,又瞄了眼沒注意到他聲音的現老闆,默默把自己隐藏起來。
廖青死死瞪着江何晚,空氣中似乎有火花爆破的感覺,片刻,他平靜了許多,手有放下的趨勢,卻在江何晚放松防備的下一瞬将水杯砸到江歲頭上。
誰都沒想到這種情況的發生,先是“咚”的一聲悶響,随後是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咚——”
“啪嗒——”
比這更響更快的聲音炸開,同樣被玻璃杯砸到額頭狼狽的廖青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何晚,疼和冷同時出現在他的大腦皮層,僵直的感覺占據身體,還沒等他有所反應,緊握的實心拳正中門面。
幾人都被這場變故驚呆了,隻有江歲平靜地用袖子擦幹臉上滴落的水,被砸的地方很痛,不過比起胸前的傷口來說還不算那麼難以忍受,看到江何晚這麼緊張他,江歲自己都沒察覺地彎起嘴角。
竹節蟲忘了自己目前的任務是要控制住江歲而不是湊近吃瓜,最先回神的廖婷驚恐地叫着廖青的名字,上前抱住他。
“你們還是不是東西?!”她隻管高聲罵,至于誰對誰錯也不管。
“我倒想問問你們!”
江何晚氣得不行,語氣中的指責絲毫不她少。
額頭上的青紫是最先顯現的,左臉被捂着看不清是什麼情況,反應過來的廖青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咯吱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