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這麼拘謹。”溫志業笑笑。

“對了。”他想起了先前江歲拜托他的事情，說：“我們這邊周圍都是小鎮，工作不是很好找，你如果有這方面的需求可以來找我商量，廚房打飯的位置可以塞幾個人進去。”

“好的。”

江何晚還真有攢錢的想法，還完欠款外加給方封的錢，他手頭剩的不多，萬一有個什麼事急用錢就不好了。

所以他準備休息幾天就出去找工作，沒想到學校對待家屬這麼人性化。

江歲也沒來得及多休息幾天，等書發下來後馬不停蹄就去上課了。

早六晚九，還好不是高三，江何晚經常看到晚上十點多他們才下課。

過了幾天溫志業找他來聊工作的事，江何晚隻是表露了有這方面的意向，沒想到他們效率這麼高，入職手續都辦好了隻等他持證上崗。

江何晚有些驚訝，第一次嘗到學習好帶來的紅利。

工作内容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雖然工資不到三千，但一天隻需要在三餐或是夜宵的時候去食堂打飯就行了，工作時間加起來不超過六小時，還包員工餐。

很輕松，這這些年來江何晚做的最輕松的一份工作。

他暫時沒想過去大城市打拼，哪怕江歲現在已經有了安穩的生活條件，在學校三點一線他不用擔心出什麼事情。

奇怪的是——他似乎沒想過和江歲分開。

從撿到他開始，兩人除了工作上學之外的其他時間就沒有分開過，所以江何晚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需要在學校陪讀，分别這件事，他沒設想，也很讨厭。

空閑的時間他會在早讀的亭子裡學英語，因為住在同樓的英語老師在一次上早課的時候碰見了正好打完早飯回來的江何晚，閑的沒事就跟他聊了一會兒，得知江何晚早早辍學沒上過高中後，便心疼地将自己家供着的落灰詞典當見面禮送給他，順便叮囑了許多學英語的好處。

江何晚一向聽老師話，拿着詞典當寶貝，沒事就待在亭子裡記單詞。

這亭子離教學樓遠，招生的冊子上說是用來早讀的，其實一天到晚除了偷摸溜出來的小情侶基本沒人會來，也就便宜了江何晚，成了專屬他的秘密基地。

自從江歲上課後就隻有晚上的時間能見到他了，還有僅有的打飯的十幾分鐘，兩人也說不上幾句話，江何晚絲毫不憐惜學校的飯菜，經久受到食堂手抖阿姨壓迫的學生們看到碗裡有肉有菜的食物感動不已，于是紛紛排他這一隊，這就導緻有時江歲來晚後就隻能排到很後面。

江歲委屈地把這件事跟哥哥說了，江何晚苦惱表示這也沒辦法。

兩人坐在床上開每日的例行會議，為了這事愁的誰都沒說話，會議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反正每次放學後江歲總要在他房間坐會兒聊會天才走。

平時都還好，但是今天他可能是真的受委屈了，江何晚沒問為什麼，積極地想解決辦法。

“要不，你下課後跑快一點？”他提議。

江歲頭低着，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老師喜歡拖堂。”

“而且，他們也不全是因為你打菜多才來的。”

他小聲抱怨，江何晚沒聽清楚，偏頭問他說什麼。

江歲眼尾下垂，說不上是失落還是與有榮焉，頓了一會兒，用很複雜的語氣說：“哥，他們都覺得你很好看所以才來你的窗口排隊的......”

害得他連多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啊？”

江何晚也沒想到，怪不得有很多女生在他的窗口排隊呢，但是......

“可是我戴口罩了啊，為什麼會看出來？”

“就是很好看啊。”江歲小聲念叨。

江何晚不知道怎麼辦，想了想，說：“那我明天找付老師問問。”

付老師就是住在隔壁的英語老師，她總有換不完的衣服和漂亮的飾品，盡管年紀已經到了一定歲數化妝也遮不住皺紋，但也一定會堅持每天塗口紅，按照她的說法，這不僅是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職業的尊重。

江何晚大受啟發，這些天他們聊得很多，付老師人生閱曆都能出一本幾百頁厚的書了，年輕時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主管，隻不過辭職後沒事幹回老家投身教育行業，很少有人能跟她的頻道連在一起，江何晚是為數不多的一位。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他認為付老師是一位很有學識的人生導師，所以一般有什麼問題都會在不打擾到她的情況下請教，雖然她已經說過無數次的歡迎光臨。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仔細觀察過江歲所說的那些現象後，得到證實的江何晚在上午敲響了付老師的門。

上午最後一節課老師難得沒拖堂，江歲前面幾個跑到食堂，正準備排到熟悉的窗口時突然愣住了。

他看見了帽子墨鏡口罩武裝齊全的哥哥，站在清一色大爺大媽中顯得格外顯眼。

江何晚正笑吟吟跟隔壁大媽聊些什麼，大媽笑的合不攏嘴，說了一會兒，他好像看到了呆呆站在樓梯口的江歲，擡手沖他打了聲招呼。

身後的女生匆匆上樓，也看到暗戀的男神戴上了墨鏡，先是詭異沉默一會兒，随後尖叫：“啊啊啊啊啊！戴上墨鏡好像明星诶！”

江歲：“.......”

才不是明星，這是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