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江何晚家吃，今天飯菜準備的格外豐盛，元翼蘭眼饞之餘問了一個全隊都關心的問題。

“安一欣也來不？”

她從今天下午就沒見着人，早上把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說，罵完就不見人，錯過了這麼激情四射比賽。

他們還私下讨論過是不是她不想來看十三中打比賽，要輸了把她這個省三教練的名号說出去，多丢人！

江何晚知道今天要是有安一欣在他們保證不會來，一群小孩被說怕了，現在嚴重如何休，已經嚴重到一見到比他壯實的異性就害怕的地步。

“她趁着這兩天放假去省外看學校了。”

江何晚又端來一盤清炒時蔬放在桌上。

張之路把眼睛從滿漢全席上撕下來，咬着筷子問：“這就錄取了，不是還沒高考嗎？”

咋比走單招的還快？

“還沒有。”江何晚解釋：“她之前看好的一所學校，挺有自信能考上的。”

江歲從冰箱裡拿了幾瓶汽水出來，看着已經有些擠不下的桌子蹙眉，問江何晚要不要把菜分到長桌那邊去。

“正好能放下，應該不用，圓桌吃着熱鬧嘛。”他整理了一下，在最中間空出一片圓形空地。

桌上五個人也挺會來事，主家不吃他們絕對不動筷子，幫忙整理完菜盤就嘻嘻哈哈在桌上讨論今天比賽的事情。

等到在廚房忙碌的兩人落座，最能吃的肖青長已經被他們用自帶的啤酒灌了幾杯，微醺的連舌頭都捋不清楚，還在那笑呵呵說：“晚，晚哥真是我親哥啊，打個比賽...還......負責做這麼多，菜犒...勞我們，嗚嗚嗚太感動了我真的，今天的菜好多，有點吃不完，我，能不...能打包，打包啊嘿嘿嘿！”

他掏出自帶的打包盒腼腆看着江何晚笑，其餘四人瞳孔地震：防的了嘴防不住連吃帶拿！

“當然可以，隻不過......”他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一下把燈關了。

圓桌中間空出來的那塊地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了個一層的蛋糕，随着蠟燭被點亮，整個房間被暖橘色的火光籠罩。

七人的影子被放的無限大，映在牆上，江歲心頭蕩起漣漪，思緒回到小時候家裡停電，他跟哥哥趴在桌上玩蠟燭芯的事上。

“哥......”

他偏頭，剛想說些什麼，一頂生日帽就戴到了他頭上。

江何晚捏着他的臉，嗓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生日快樂，歲歲！”

本來以為這是給他們慶祝宴的肖青長：......

臨近的張添捅了他一下，指着地上被燭光照的有些紅的乒乓球嘲笑：“你鼻子掉了，快撿起來。”

“哥......”

那句生日快樂一出來，江歲鼻子泛酸。

明明一起過了很多次生日，他還是會控制不住流淚，一下撲到哥哥懷裡，像小時候那樣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蹭。

蹭着蹭着，淚越流越多，感受到肩上的濕潤感，江何晚把他抱得更緊。

“抱歉歲歲，今年的三色堇開的太晚了，昨天才看到它開花，來不及為你做生日蛋糕，隻能托采購的大爺去鎮上的蛋糕店買成品。”

之前給這個撿來的孩子上戶口時他始終不說有關自己的任何信息，江何晚最初以為他是不信任他所以不願開口，最後仔細問了才知道，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信息一概不知，江何晚有些難辦，正巧隔天醫院花壇種的三色堇開花了，江歲就指着花瓣說自己的生日到了。

江何晚記下了，所以以後的生日都是以花開為信，來琢磨着日子給他慶生。

但花不是每個時節都準時開的。

其實生日對江歲來說并不算得上是個好日子，他的出生太錯誤了，所以從沒有人在意他的生日，隻是在意這個孩子是男是女，女的好不好看彩禮多少能賣出去，男的身體有沒有病能不能下地幹活。

隻有跟哥哥在一起後，他說的每一句話才能被人聽到，每一次心聲、每一次抱怨、每一個字。

幾乎年年生日他都會哭，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哭的這麼狠這麼狼狽。

像是心裡藏了什麼過分内疚的事情。

“沒，沒關系哥哥，我愛你！”他抽噎着用手背擦幹淚，仰頭在江何晚下臉頰親了一口。

家裡隻有個會打人的姐姐的張添已經感動哭了，何休往旁邊一瞥差點沒吓死。

“我草，你什麼時候這麼性感了？”

“是感性，沒文化真可怕！”

他接過元翼蘭遞來的紙巾擦鼻涕，然後又毫不客氣地還回去。

元翼蘭嫌惡：“你妹的，好心沒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