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砰——”
“放開我家小姐!”阿盛禦劍飛上去,朝鳥妖捏訣打去。
“這麼着急做什麼,如你所願好了。”
鳥妖桀桀一笑,斂了妖力,褚纖雲如斷線風筝直直下墜,這個高度不至于喪命,但瞬間失重的感覺令人心悸不已。
“啊啊啊啊——”
“阿雲!”
“纖雲!”
墨北寒和墨遷二人都趕去接人,但落到一半,她又被另一隻鳥妖卷走。
“她在我這兒桀桀桀……”
幾隻鳥妖踢球似的來回卷走褚纖雲,其餘鳥妖對其他人也沒下狠招,似乎戲耍的成分更大。
“那時我被甩得頭昏腦漲昏了過去,醒來後才知道,那晚混亂之中,墨遷受傷,阿盛……被鳥妖殺害,而我也中了妖毒……”說到這兒,褚纖雲閉了閉眼。
阿盛的死,是她和墨北寒間接造成的,都怪她連累了阿盛。
墨家,禁閉室。
“遷兒,你答應過娘的,不會攪進褚纖雲和墨北寒之間!”
“如果纖雲幸福,我不會插手,可她現在不愛墨北寒了,隻想離開他!為了前途我已經放棄過阿雲一次,母親,兒子不想再一次失去阿雲。”
墨遷說着,跪着朝墨夫人連磕了好幾個頭,“母親,若此生不能娶阿雲為妻,兒子甯可孤獨終老也不願娶不愛之人。就算沒有聯姻助力,兒子也有信心奪取家主之位。”
墨夫人心中五味雜陳,想說什麼最終搖頭長歎,“墨北寒不會傷她……你先把傷養好,其他事等出了禁閉室再談。”
出了禁閉室,墨夫人囑咐守在門外的護衛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人見二公子,也不準任何無關緊要的消息傳進二公子的耳朵。”
遷兒,别怪為娘狠心。
“是。”
另一邊,書房。
“主子,墨府上下沒有找到解藥的下落。另外,墨遷被墨夫人責罰關禁閉十天。”
暗衛剛禀報完,管家趙福叩門進屋,“主子,阿盛的墳被刨開,裡面的屍身消失不見……許是被墨遷挪去重新安葬。”
……
“咳咳、咳——”
屋内安神香煙霧袅袅,床榻上,褚纖雲面容蒼白憔悴,眉眼疲憊沒有半分光亮。
阿盛的死本就讓她深受打擊,妖毒又使她日日吐血咳嗽,吃不下睡不好,渾身無力,每天昏昏沉沉不知晝夜,如同被大火燒幹汁液的枯樹,毫無生機。
耳邊總是墨北寒喋喋不休的說話聲,聽得見但聽不清。
“纖雲,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纖雲聽話,張嘴,再喝一點粥……”
“解藥已經有了下落,纖雲,再堅持堅持……”
“纖雲……”
褚纖雲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盡管還有許多沒能完成的事,例如從墨北寒身邊逃離、把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報複回去,但她已無心也無力再想,如今唯一的心願是與阿湘和阿盛團聚。
解藥遲遲沒找來,褚纖雲的身體狀況愈來愈差,連掀起眼皮都要費不少的力。
好困、好累……
“阿雲——”
誰在叫她?
“阿雲,你怎麼在哭,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又是你那群弟弟妹妹,走,我幫你揍他們!敢欺負我們家阿雲,看我怎麼教訓他們。”
“生辰願望許好了,阿盛希望小姐平安健康開開心心,希望小姐的願望全都實現!”
“阿雲,跟我走吧。”
“阿盛不想再跟小姐分開。”
意識徹底陷入混沌,一會是薛念湘的呼喊,一會浮現阿盛的面容,褚纖雲仿佛身處濃霧,周圍皆是迷蒙模糊之景,什麼都摸不到、抓不住。
“纖雲,你隻能是我的人!”
一聲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激起她心中抗拒。
不、她不要被墨北寒抓到,逃,她要離開這裡。
她拼命往前跑,不知疲倦地向前,終于,窺見一絲光亮。
褚纖雲睜開眼,在一間客棧醒來。
她沒有死?
擡手摸摸心口,身上的疼痛似乎全都消失,手腳也恢複了力氣,難道她體内的妖毒解了,是誰救了她?
窗戶外鳥雀叽叽喳喳地叫着,火爐上藥罐噗滋噗滋地響,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個面孔陌生的女子,衣裙銀藍相間,鬓角别着的珍珠貝殼浮着層幽藍磷光,耳垂上的紅珊瑚珠仿若凝固的血滴,透着幾分妖冶神秘。
女子年輕漂亮,卻散發着讓人不寒而栗的危險氣息,令褚纖雲感到一絲害怕,待在床榻上沒敢亂動,“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