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究竟誰與你是姐妹?”皇後倒是她親表姐,可她也沒法迫着人家陪她,也就能來欺負一下位分更低的了。
令柔也不廢話,直接大力攥住她手腕,強給她戴上個手镯。
“這哪來的?這是皇後的物件!”
“你别管是誰的東西,到你手上就是你的了,收了我東西又欠我人情,你今晚必須與我同住了。”
陸蓁蓁受不了她,陰森森磨牙笑:“你别忘了我還曾推過你一把,今晚上我也能将你推下去。”
令柔瞥她一眼,不屑道:“我又不是真要與你同住,你宮裡這樣寬敞,給我收拾出來一間屋子有這麼困難?”
陸蓁蓁深呼吸幾下,自覺拿她沒辦法隻得認栽:“僅此一次,我們之間就一筆勾銷,今後井水不犯河水。”
令柔欣然同意,收拾起包袱就要歇下補覺,歇下前還不忘把升雲趕回去。
升雲卻為難道:“陛下有令,奴婢必須寸步不離。”前一個升雲是怎麼走的她還銘記于心,那位真把眼前人當主子了,事事聽從。
陸蓁蓁眼看了全場,不敢相信她堂堂貴妃連個奴才都支使不動,眼唇都張合了好幾下也沒說什麼,神色變換幾次後悶不吭聲走了。
皇帝下朝後,也聽說了貴妃要到“好姐妹”那處整夜叙舊,琢磨了小會兒,既沒過去,也沒責令她立即回來,隻是差人給她們那裡送去些東西。
陸貴嫔抱臂看着這流水席一樣絡繹不絕的幾隊,心裡更是發慌,她不是隻住一日嗎,這是鬧哪樣?于是走進了給她騰出來那個院子,眼看着這院子裡大變樣,陸貴嫔氣急出聲:“你這是做客的道理嗎?做客哪有将主人家都整個翻了個天的?”
令柔也發窘,忙替自己辯解:“這是陛下送來的,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你實話告訴我,你打算在這裡住幾天?”陸貴嫔也不客套了,直接扯過她就問。
“我本打算待幾日,然後去皇後宮裡坐坐。”
陸貴嫔隻覺自己有一連串的怨言要吐,氣急道:“明早上你就趕緊走!”她真不想摻和到這瘋癫的兩人中間,誰知道他們在玩什麼你捉我藏的把戲?難道他們自己玩耍還不夠,還非要将旁人也拉扯進來旁觀嗎?
令柔眼看着她走了,心裡卻禁不住為自己發愁。她确實是在躲着趙彧走,昨晚趙彧至少提了十幾回誕育、生子,桌上、榻上提也就算了,浴房裡他也唠叨個沒完,着實将她折磨得苦不堪言,趁着出來的機會趕緊躲避一番。
不過今日能有着落也不錯,好歹能歇一口氣,不至于被他逼到發瘋。她真是很想明明白白地告訴皇帝,她這輩子就不可能再想生了,她也确實是這樣說過多次,但架不住趙彧一直不太重視她意見。
令柔下定了決心,就躺在榻上在心底裡籌謀着拒絕趙彧的措詞,一邊想着就一邊将自己哄睡熟了。第二日醒來,推開門就看到門口的轎子正侯着,旁邊的小太監恭敬躬着腰,笑容可掬地請她到大正殿去一趟。
……
“你什麼時候同陸氏是好姐妹了?”趙彧神色莫名,他隐約記着她們從前打得不可開交來着,怎麼這會兒恨不能一同過夜呢?
“曾在一個府裡待過,今後又處在同一片屋檐底下,感情自然也說來就來了。”
趙彧挑眉,不置可否,等她安然坐好才冷不丁蹦出個問話:“你是在刻意躲朕嗎?”
令柔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地問出來,一時無話,好半晌才勉強笑道:“臣妾深受皇恩,心中感激涕零,怎敢刻意躲避?從前妾與陸姐姐多有誤會,這次是專門去同她調節。”
“不是避朕?那你今晚留宿在朕身邊吧,本來還顧及着你前夜辛苦,現在看來你倒還算是受得住。”
皇帝開口留人,她又才留下把柄,那當然溜不掉了。令柔也不知趙彧是如何處理完公務就将她抱到桌上又推到榻上的,總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他絞幹了頭發哄着入睡了。
不對,她怎麼能被皇帝伺候?按規矩應當是反過來,于是急急下床請罪。趙彧忙活了半天本以為終于能摟她就寝了,卻不想她又折騰,于是微眯着眼看她。
“讓你學規矩,不是讓你一闆一眼比量着照做。平日裡那麼聰慧,怎麼偏偏在這上面死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