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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凡，”肅聯手指在他的發間輕輕摩挲着，聲音低沉而溫暖：“你是不是從小就被很多人嫌棄，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誠惶誠恐？”

孟妙繁靠在他的胸口，裝出來的悲傷在這一刻具象化了，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搖頭說：“在我小的時候，大概四五歲，父母把我丢掉了。後來…被幹爹撿了回去，他沒發現我的與衆不同。因為起初那個地方隻是一個很小的縫隙，後來才變得明顯了一些。”

“被父母丢棄？幹爹？”肅聯心疼地捧起他的臉，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到底經曆過什麼？”

“也沒什麼。隻是比正常人的成長經曆多了一點坎坷而已…”孟妙繁垂眸，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地下管道裡的黑暗世界，顫抖着聲音說：“我逃跑是因為幹爹跟您一樣…對我很感興趣，但我隻是把他當成親人，沒想到他卻……”

肅聯原本帶着笑意的臉色僵住了，艱難地開口說：“凡凡，我跟他不一樣。”

孟妙繁輕輕點頭：“嗯。”

“想什麼呢？我真的不是想睡你才……”肅聯看着他眸中的深色，意識到了什麼，微笑着彈了一下他的鼻尖說：“我明白了，你剛才就是想試探一下會不會把我吓跑對嗎？你也太小瞧我了凡凡。我很高興你願意把你認為的最'不堪'的那面展示給我看，這是不是說明…你準備好了要接納我進入你的内心了呢？”

孟妙繁微笑了一下：“肅先生，如果我的内心和我的身體一樣的令人作嘔呢？我可能沒你想象的那麼美好，甚至……”

“孟凡。”肅聯嚴肅地叫住了他的名字，重申道：“我之前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絕對不會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知道你很抵觸跟我發生那種關系，我不勉強你，所以，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方式試探我了好嗎？”

孟妙繁瞪大眼睛看着他，輕輕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肅先生完全放下了那位小姐了嗎？”

肅聯像是被他悶頭一棒子打在後腦上，他也許應該說已經完全放下了，但他卻還是坦誠地說起了那段頹喪的日子：“我跟她是青梅竹馬，很小的時候兩家大人就給我們定了親，所以我一直認定了她就是我未來的妻子。”

孟妙繁：“哦。”

“她答應跟我在一起之後卻去了國外的大學，我不顧家人反對，也跟了過去，我外文很差，在那裡吃了不少苦頭才能正常生活。沒想到……她在那裡遇到了她的真愛………”肅聯看着少年的眼睛，感覺他在發呆，用手有意無意地撫摸着他光滑的臉頰：“其實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如果早點跟我說，我是可以理解的，但她一邊敷衍我，一邊和她的愛人山盟海誓，直到我自己發現，她才跟我斷崖式分手。所以我始終想不通為什麼，她到底是對我感情太深還是感情太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呢？”

一個自私的人既要又要呗，有什麼難以理解的。孟妙繁并不想聽他吧啦他跟初戀的狗血三角戀，但還是微笑着聽完了，替他總結一下：“就是說，肅先生想像她當年對待您的那樣，一邊跟我在一起，一邊還對愛而不得的感情回味無窮嗎？”

“當然不是！”肅聯被他一針見血的話說得一陣失神：“她已經結婚了。”

孟妙繁淡淡地看着他說：“結婚了也可以離婚的，如果她現在選擇了您，肅先生會在我和她之間選擇誰呢？一個是失而複得的愛人，一個是萍水相逢的鴨子……”

肅聯擡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張好看的臉，躬身輕吻着他的唇角，在他頸邊低喃着：“凡凡，你才不是什麼鴨子，我不允許你這樣說自己。”

“滴滴滴滴——”

肅聯的通訊器又響了，孟妙繁條件反射般伸手幫他拿過bb機，不小心瞥見了上面的文字：【我分手了/薇】

他認識的字不多，偏偏這幾個都認得。孟妙繁把bb機攔在他的眼前：“肅先生，王薇小姐好像需要您的安慰。”

肅聯接過來掃了一眼，随手塞到了口袋裡：“我早就跟她也分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凡凡，我真的……”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滴滴滴滴——”

……

他發誓，bb機絕對是本世紀最會破壞氛圍的糟糕發明。肅聯低聲罵了一句，握緊響個不停的bb機，擡手把垂下來的頭發捋到腦後，臨走前忍不住彎腰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凡凡，等我一下。”

“嗯。”孟妙繁感覺到了他隐藏在滿不在乎背後的僵硬，輕輕推開他：“肅先生，你先去忙吧。”

他太懂事了，讓肅聯心疼死了，但bb機上的消息讓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因為王薇發來消息說諸葛悅精神出軌了，她想自.殺。

附近有個電話亭，肅聯拿出電話卡，撥通了熟記于心的那個号碼。

聽着“嘟嘟嘟嘟”的撥話聲，他突然感覺到有誰的目光在偷偷摸摸看着他，猝不及防地回頭，看到有個影子縮了回去，不覺有些好笑，恰好電話通了：“喂？薇薇，你沒事吧？”

“聯哥，是不是打擾你了？”電話對面的女人柔弱地抽泣着問。

“是有點。”肅聯張口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