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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裡彌漫着消毒水味讓孟妙繁有點想吐，海島上的正規醫院太貴了，他去看了一眼挂号費都得50鎊，遂找了家小診所。

"下腹腫塊？"醫生領口挂着聽診器，白大褂袖口沾着油漬，從他心口一路聽到下腹：“你出現這種症狀多久了？”

孟妙繁攥緊挂号單上"男科"兩個鉛字，咽了咽唾沫：“大概……4個多月了，醫生、我是不是得了腫瘤？嚴重嗎？”

"對，應該是腫瘤。”醫生唰唰在診單上寫下潦草的幾個字，"先開三療程化療藥。"

藥房玻璃映出孟妙繁的身影，凹凸不平的鏡面讓他臉上糾結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

當機械女聲報出價格時，孟妙繁把處方單疊成整齊的方形，塞進垃圾桶，低頭走出診所。

他從包裡拿出肅先生給他的那張卡，捏的指節發白，最後還是收回了包裡。

再等等吧，參加了藝術展，拿了獎金再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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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肅聯正沉浸在凡凡居然真的為了王英而不要他了的悲傷中，被缽缽機驚醒，拿起來看到樂婷發來的消息：【老闆，打磨機已到，有新問題】

“凡凡，我出去一……”肅聯回到木屋，推開沒有鎖的門，想跟孟妙繁打個招呼，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他趕忙走到廚房摸了一下鍋底，冰涼的，人早就走了。

“又去畫畫了？”肅聯走到桌邊，拿起孟妙繁留給他的紙條：【Su先生，我出去hua hua了/凡】

看到小朋友還會給他留言說明他們之間還有挽回的餘地，肅聯稍稍放心了點，把紙條收好，撓了撓無心打理的頭發，簡單洗漱完就立刻去了工作現場。

在遺迹洞穴旁邊的岩台上搭建起了防護網，工作室是用集裝箱模塊改造的幾間房，水電已經基本上通好了。

肅聯走進設備間，看到那台小型球磨機已經安裝好投入使用了，李專家帶着一群實驗員在看剛打磨好的粉末：“機器出什麼問題了？”

“小子，你怎麼不幹脆睡到中午再來？”李專家拉下老花鏡看他。

肅聯擡手看了一眼腕表，笑着說：“才8點半不到，離吃午飯還有很長時間，李老餓了的話我讓人給您送點吃的東西。”

“你這個懶骨頭還想污蔑老夫是飯桶嗎？”李專家哼了一聲，正色道：“不是機器的問題，而是打磨的礦粉細度高，确實更容易吸附到壁畫表面，但也存在不好跟粘結劑溶合的問題。”

肅聯拿起樣品瓶子，看到裡面的物料确實結團有點多：“需要更換最新款的行星攪拌機嗎？”

“那沒用。”李專家把其他幾瓶都拿給他看：“這已經不是攪拌的問題了，粒子過細吸附力太強了。”

肅聯蹙眉接過不同攪拌力度的樣品，發現全都存在同樣問題，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那礦石打磨粗糙一些……”

“你這妥妥的外行發言，還好小尤專家不在，不然又要被她抓住機會抨擊我們團隊不夠專業了。”李專家歎了口氣：“我再想想吧，小肅你可以回去繼續睡覺了。”

肅聯：“……”您老别太侮辱人了。

他跟前跟後地看着他們講那一大堆專業術語，聽得雲裡霧裡，大概意思就是現在是礦粉、粘結劑和水的配比出現了問題。

他們一直在查閱文獻，試配溶劑，但是因為不同介質種類差異化太大，始終沒有找到最優變量解，配出來的全是無法投入使用的廢料。

肅聯隻好打電話給漢藝天工館問其他專家，有人建議不行換其他溶劑，就算效果沒有桃膠溶劑好，先把這關過了再說，後期有問題修修補補也是很正常的。

但李專家堅決不同意，甚至還因此痛罵那個提建議的專家毫無專業素養，文物修複怎麼能蒙混過關以次充好？

肅聯頭疼的不行，為了鼓舞士氣，隻好守在現場看着工作人員挑燈夜戰。

但李專家年紀大又發了大半天火，熬到7點多整個人沒精打采地在翻文獻，肅聯怕他熬壞了身體，好說歹說才讓人把他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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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專家的學生來敲門的時候，孟妙繁正在清理泡完水的蛤貝皮質層和殼裡鈣質化不夠好的部分。

“你好，請問是孟先生嗎？”對面的年輕人長相端正，一看就是長輩喜歡的那種品學兼優的三好青年。

“我是孟凡。”孟妙繁點頭疑惑地看着沒見過的陌生青年：“你好，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青年看到他笑了笑：“我是……”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影給推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