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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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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二天,褚桓依然是在草藥的味道中醒來的。

小芳——盡管得知了他的真名叫做“兇猛的毛猴”,但是褚桓個人覺得還是“小芳”倆字簡潔易懂又形象——這位朋友雖然依然動不動就對他做怒目金剛狀,卻一大早就起來,揮汗如雨地蹲在地上熬藥。

眼下已經是可以穿風衣的季節了,而小芳整天近乎光着膀子,居然還能這麼的熱,這讓褚桓有點費解。

是這位朋友的火力壯得異于常人麼?

褚桓側身用沒受傷那一邊的肩膀把自己撐了起來,從宿醉中清醒,他沒有感覺到不适和頭疼,可見南山那酒雖然乍一入口味道詭異,但肯定是好酒。

然而隻是這微微的一動,他原本憊懶放松的神色突然一凝。

有道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先挨揍後揍人,這是客觀事物的發展規律,因此褚桓不敢說自己有多大本事,但絕對是個挨刀挨槍子的專業戶,小到子彈擦傷,大到“三刀六洞”,他全都挨得經驗十足。

什麼程度的傷,怎麼養,養多長時間能好到哪種程度,這些褚桓都是再清楚不過的,像他身上這種對穿的槍傷,頭兩天不惡化不感染,其實就已經算是保養得不錯了。

可是此時,僅僅隔了一夜,他那新鮮的傷口竟然已經隐約開始結痂了。

且不說随着年齡的增長,長期壓抑的心情和不良的生活習慣,他的身體素質隻會越來越差——就算在他的全盛時期,他也沒有過這麼恐怖的恢複能力。

簡直像是局部的細胞活性被極大的增強了。

他們給他用的什麼藥?

燦爛的晨曦中,褚桓心裡湧出了無數個念頭,常年與各種跨國亡命徒打交道的工作經曆,讓他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毒品。

綁在傷口上的樹葉,還有他喝下去的草藥,那都包含了什麼成分?

他會不會把鎮痛的作用誤當成來了傷口在愈合?

這時,南山端着一個盆子走過來,充滿活力地對褚桓打了招呼。

褚桓心中雖然疑慮重重,但是不動聲色地應了,他往南山的盆子裡看了一眼,隻見裡面用半盆清水泡着幾根巴掌寬、兩尺多長的大葉子——就和他傷口上包紮的一樣。

南山單膝跪在他的床沿,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解開褚桓頭天包在傷口的葉子,不對比不知道,也許是脫水的緣故,從褚桓身上拆下來的葉子已經明顯發幹黯淡了,仿佛生命力被吸走了。

葉片上有一處黏着他一點血肉,南山把葉子剝下來的時候不注意牽扯了一下,褚桓雖然一聲沒吭,身體卻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疼——是真疼,但疼是好的,起碼代表他沒有被什麼麻醉。

南山注意到了他的反應,攤開掌心,貼在了他的額頭上,似乎是進行某種安撫,接着,南山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小把雪白的粉末,看起來像面粉,比普通的白面粉還要白一些,帶着某種特别的氣味。

腥,褚桓想了想,感覺那味道是介于“血腥”和“植物的土腥”中間的味道。

不等褚桓觀察仔細,南山就把藥粉糊在了他的傷口上。

那不知名的粉末帶來的劇痛真是非比尋常,比直接澆辣椒水還讓人欲/仙/欲/死,褚桓覺得好像有人把長刺探進了他的傷口裡,又重新攪動了一遍。

不過他有“上藥肯定是疼的”這個心理預期,因此這次連哆嗦也沒有,隻是本能地繃緊了肌肉,咬牙扛了過來。

對于這樣硬骨頭的表現,南山擡起頭看着他贊賞地笑了一下,對他說了句話,聽起來和小芳的本名發音十分接近。

褚桓判斷這句贊揚地意思很可能也是“兇猛的毛X”。

他面有菜色地接受了對方的贊賞,同時心懷憂郁的想:“可千萬别是兇猛的毛驢啊。”

奇迹般的,他胸中的疑慮雖然還在,但戒備已經去了大半。

疼痛的不摻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褚桓冥冥中似乎有種直覺,讓他不肯相信南山是壞人。

招待所裡的标間隻有兩張床,擠兩個瘦小些的女孩子勉強可以,兩個漢子是萬萬睡不下的,小芳就把電視櫃上的電視搬到了一邊,褚桓看見他在上面鋪了一張草席,枕着一個酒壇子睡了一宿,很有世外高人的範兒。

南山很自然地幫他裹好傷口,又花了幾分鐘,給他削了一根可以短暫地充當拐杖的木棍,便于他走動,在褚桓收拾停當後,拿出了幾個餅子分給他吃。

那是粗糧的餅,有發面的也有死面的,看得出來是幾天前做的,又幹又硬,像古代人出門才會随身攜帶的幹糧,口感十分的喪心病狂。

不知名卻極有效的藥粉讓褚桓對他的來曆充滿了猜測,因此粗糧雜面餅也吃得格外細緻,他想從中嘗出一些神秘的成分來。

結果南山還以為是餅太硬他不好咬,立刻細心地給他倒了一杯酒,在褚桓莫名其妙偶的目光中,示範性地揪下了一塊餅皮在裡面泡了泡,再拿出來遞給他。

褚桓:“……”

他感謝了南山的關心,默不作聲地接過來吃了,好生體會了一下口感從“喪心病狂”到“慘絕人寰”的全過程。

簡單的早飯中,褚桓開始了和對方磕磕絆絆的交流,他先是比比劃劃地問:“你們是要在這再等幾天嗎?等那個老師來。”

南山搖搖頭,表示那個人不會來了。

他表達得依然很艱難,神色有一點落寞,但是坦然,像是已經不再挂懷的樣子。

褚桓:“那你們什麼時候走?”

南山表示:等你傷好。

褚桓一開始懷疑是不暢的溝通讓自己誤解了人家的意思,他遲疑萬分地重複了一回自己的問題,南山伸出手掌,在自己的肩頭和腿上拍了拍,而後雙手合攏,做了一個仿佛是“愈合”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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