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兩節體育課，雖然附中是最好的中學，但是體育方面也從來沒有落下過，一周四節體育課，兩節連堂。

說是體育課，就很像是犯人拉出去放風，在操場上走走坐坐，打打籃球，打打羽毛球。

“待哥，打球去？”張池說。

宋待沒有擡頭，手上的筆也沒停，“行，先去借球吧，我待會兒過去”。

“好嘞”，張池又拍了拍李昱，“白哥打球嗎？一起？”

李昱和宋待做着同一道題，比賽，沒賭注。

“打球？什麼球？籃球？”他抽出空問道。

“籃球”，張池說。

“籃球就算了，我不會”，李昱率先放下筆，還故意抖了抖卷紙，生怕宋待沒看見。

“我去，白哥你不打籃球？”張池很驚訝，“籃球不應該是你這種又高又帥的學霸的裝逼利器嗎，你居然不會”。

“謝謝啊，就算你在誇我，不過我确實不會”，李昱說。

“他小時候打，又菜又愛玩”，宋待也放下筆，自然的拿過李昱手裡的草紙，“後來被高年級的打哭了就不玩了”。

“宋待，你…你他媽”，李昱被人當衆揭短，多少有點兒下不來台，罪魁禍首還一臉得意，強裝鎮定地笑了笑，“确實我又菜又愛玩，那比你強，就一個題做這麼久”。

宋待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要不是中間失誤算錯個數，還輪得到你嘚瑟。

張池在一旁雖然看的津津有味，咳了兩聲，打圓場，“那什麼，待哥，白哥，你們兩個小時候認識啊？”

宋待自然地說認識，但是李昱卻在一旁搖了搖頭，“怎麼可能？誰會認識他”。

宋待皺了皺眉頭，以一種極怪異的表情盯着李昱。

張池也是看出來不對勁，“我懂了，懂了”。

然後帶着王加浩逃也似的跑出去了。

宋待啧了一聲，把試卷扔給李昱。

李昱笑了笑，把試卷放好，“是你先說我又菜又愛玩的，我這叫正當防衛，免得你又說什麼我小的時候又怎樣”。

“少跟我說話，我們又不熟”，宋待向後退了退張池和王加浩的桌子，擠了出去。

“别呀，待哥”，李昱追上去手搭在宋待肩上，“我們熟，特别熟，我的錯，我的錯”。

“滾開”，宋待又把李昱的手打掉，徑直走下樓梯。

李昱無奈地笑了笑，真是多少有點兒搞不懂這個人了，開個玩笑而已，不至于吧。

學校的體育場很大，各種場館的配置完全不亞于常規大學，即使整個高二同一時間上體育課，也沒什麼太大問題，所以隻有三兩個班上課的時候，确實空曠。

“你們學校還真講究，什麼場合什麼衣服啊這是”，李昱在換衣間裡抱怨道。

“什麼叫我們學校”，宋待說，“清醒點兒同學，現在也是你的學校”。

“啧，我這不剛來嗎，歸屬感還不強等我适應适應”，李昱說。

“等你适應好了都高考完了”，宋待一針見血。

“這也太麻煩了吧”，李昱說，“當時拿到那一大袋子的校服的時候，我人都傻了”。

“知足吧，還有換衣間”，宋待說。

這個時間點，換衣間裡早就沒人了，隻有李昱還在墨迹。

“換衣間沒有倒還好，這麼小，動一下都費勁”，李昱說。

宋待在外面長凳上坐着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兒等。

“我倒是不介意你來外面換”，宋待說。

“我也倒是不介意，反正也不是沒見過”，李昱從換衣間裡走出來，“但是剛好換完了”。

附中的運動服，長袖短袖長褲短褲，外套甚至發帶護腕，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一年四季的體育課靠這一套完全應付的過來。

李昱穿的是長袖，衛衣樣式，灰色，沒什麼裝飾，李昱還用發帶把自己稍長的劉海固定了一下，看上去很幹淨，相比之下宋待穿的籃球服确實清涼了不少。

“喲，白哥，挺帥啊”，宋待說，“以前怎麼沒覺得”。

“哥們一直很帥，隻是你沒有一雙善于發現帥的眼睛”，李昱做作地撩了撩自己的頭發。

“滾一邊的善于發現帥的眼睛”，宋待說，“就你，之前有幾根頭發我還不知道”。

“艹，有你在身邊，還真是難受，就那麼點兒秘密，全他媽讓你給我抖出去了”，李昱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櫥子裡。

宋待張池他們跟隔壁班的一起打球，李昱就手插衛衣兜兒坐在場下看着。

宋待說的确實沒錯，小時候他确實是又菜又愛玩，更要命的還是吹牛，走到哪兒都吹噓自己的球技多好。

幾年級的小朋友，連籃筐都沒碰到過，就吹自己扣籃多麼多麼牛逼，結果被初中部的虐的體無完膚，就再也沒碰過籃球。

李昱坐在一邊無聊的很，扭過頭就看見一群女生坐在場外滿臉興奮，他也不是很理解為什麼女生那麼喜歡看男生打籃球。

他感覺有什麼人坐在了自己身邊，漫不經心地回頭，是吳塵。

“怎麼不去打球？”，李昱問。

吳塵笑的依然很得體，溫柔的跟那晚上的，完全不像同一個人，“我不會”。

李昱想到剛剛張池說的話，“不應該啊，籃球不應該是你這種又高又帥的學霸的裝逼利器嗎？”

“過譽了，不過，其他東西應該已經夠了”，吳塵說。

“啧，這句話還真是挺拉仇恨的”，李昱有點兒懊悔，“我剛剛怎麼不這麼說呢”。

“打球嗎？”吳塵說。

李昱不解地問，“你不是不會嗎？”

吳塵笑了笑，“我說的是羽毛球”。

“哦”，李昱說，“行，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幹”。

李昱知道自己籃球不會，但是羽毛球還算是拿的出手，好歹借着反應快，欺負欺負新手還是沒問題的。

吳塵從器材室拿來一副球拍，遞給李昱。

李昱拿着球拍，在手裡轉了轉，拿着倒是挺輕，還算順手，“計分嗎？”

“可以”，吳塵說。

李昱又使勁扯了扯手膠，才慢慢悠悠地拉伸了一下胳膊，“21”。

“好”，吳塵點了點頭。

李昱晃了晃腳腕，擺好準備姿勢等着吳塵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