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推遲了一個月,對于被壓抑了三年的高中生來說,這一個月,顯得異常多餘。
不會有人靠着這一個月,就考出超出自己水平的分數,但是卻有人,因為這一個月,前功盡棄。
吳塵沒參加最後的英語考試,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吳塵沒有選擇複讀,選擇了一個遠離這座城市,隻有在本地還算不錯的學校。
高考完後,五個人的小群,頭像又灰掉一個。
再也沒有人,能聯系上吳塵。
張池在高考完後,來門口接他們慶祝,但是氣氛實在說不上好,也就不了了之。
暑假裡,宋待想出國,可是他發現,他甚至不知道李昱在哪兒。
發給高軒的郵件,也沒有回應。
宋待想讓自己忙起來,跟高考前一樣,這樣他才沒有很多心思去想走掉的人。
老媽建議他出去轉轉,旅行什麼的。
莫名其妙的跟上個暑假對上了,他現在依舊嫌棄天氣熱,人多,但是好像也沒什麼特别好的消遣辦法,也隻好這麼辦。
他就背了個包,從車站随意買了張票,票面上的名字他甚至隻在書上看到過,就這麼一站接着一站。
他也不在某個城市過多停留,休息一晚,又踏上火車。
好在,沿途的風景,真的擁有舒緩焦躁的能力,雖然腦海裡某個人的身影,一直不散,但是心情好了很多。
就這麼,暑假結束了。
宋待,張池,王加浩三個人,沒什麼意外的在同一所學校相遇。
張池修雙學位忙得團團轉,基本見不到他的身影。
剩下兩個人不是一個學院,也很少有交際。
但是在這個陌生城市,三個人也會擠出僅剩的時間聚一聚。
宋待想着籃球隊還要規律訓練,就隻加入了籃球社,沒什麼強制要求,跟社裡人偶爾打打球。
他下場從販賣機買了瓶水,坐在長凳上。
“哥們,之前沒見過你啊”,身邊突然坐下另一個人,很是自來熟地發問,“打這麼好,怎麼不進校隊”。
“就偶爾玩玩”,宋待回。
“不知道你是不是炫耀,我高中也校隊的”,他繼續說,“但是大學牛人太多,校隊我進不去”。
宋待點了下頭,算是給他回應。
“我聽你說話的口音,你是S市的?”那人問道。
宋待又點點頭。
上了初中之後,再也沒有人說過他有口音,突然被提起,有些不爽。
“我也是S市的,”那人自顧自道,“我是附中的,你呢?”
宋待這才正視面前的人,腦袋後面紮了個揪,隻有單側耳朵上有耳釘,而且是兩個,左側胳膊内側還有個紋身,被擋住一半,看不出是什麼。
“我也是附中的”,宋待回道。
齊牧有些驚訝,不可置信道:“你也是附中的?”
他們市一年也就幾個能上A大,沒想到居然真誤打誤撞碰到一個。
宋待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今年新生?”他接着問。
“對”,宋待回。
“我叫齊牧,比你大兩屆”,齊牧自我介紹道。
宋待笑了笑,回道:“宋待”
“還真是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學弟”,齊牧說。
齊牧比他看上去好接觸很多,他突然靈光一現。
“你不會就是,傳說中炸了學校下水道的人吧”,宋待問。
“真有意思”,齊牧笑起來,“這傻逼事兒,還能成為傳說呢”。
宋待剛才隻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還真是他。
“為什麼做這傻逼事兒”,宋待好奇問道。
“其實我炸的是廁所”,齊牧說,“之前高二樓廁所是室外的,一到冬天就反味兒”。
他還很應景地扇了扇鼻子,像是兩個人現在就在他說的那個反味兒的廁所裡。
齊牧繼續說:“我本來先寫了幾封建議信,沒人回,我就想搞點兒動靜,讓他們重視一下,就往廁所裡扔了倆二踢腳”。
宋待笑起來,這個人說話,意外的有趣。
正常人,大概能忍就忍了,畢竟也就一年,而且又不是整天都呆在廁所裡。
齊牧卻為了這事,又寫信,又炸廁所的。
這種沖動的性格,宋待用不到一秒的時間,匹配到了另一個人。
“然後下水道炸了,更臭了”,齊牧哀怨道。
“聰明反被聰明誤”,宋待嘲諷道。
齊牧倒是也沒生氣,反倒笑起來說:“是,不過,我上午就被開回家了,沒聞多久”。
“你同學真慘”,宋待說。
“确實”,齊牧承認道,“我這個人就愛多管閑事,惹麻煩”。
“你這性格,還真像我之前的”,宋待頓了下,努力拗回來,“一個朋友”。
“是嗎”,齊牧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現在想起來我做的事,還真是傻逼”。
宋待的手機震了兩下,群裡兩個人找好了吃飯的地方。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宋待說。
齊牧點點頭,“加個聯系方式吧,有時間約球”。
宋待掃碼後,跟他揮手告别。
“高中炸下水道那學長”,張池驚訝地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打球認識的,那人還挺有意思”,宋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