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諾被姐姐冷熱交替的折騰一通,陸霖焫總擔心會感冒,闫峯也放心不下,但好在陸霖諾整天嘻嘻哈哈,看着比以往都更有活力。
于是,闫峯決定把陸霖諾本季度的體檢提前安排。
之所以提前,是因為進入夏天,陸霖諾血糖血壓指數一直很低。
本來吃飯就少,天氣炎熱,人體内胰島素敏感度增高,陸霖諾偶爾站起身,容易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需要扶着東西緩好一會兒。
好在家裡看的嚴,沒有暈倒過。
然而,對于體檢,陸霖諾十分抗拒,冰冷的機器和陌生的人都讓他害怕,所以,闫峯也沒有早早告知對方。
在這之前,闫峯安排方恒來了老宅幾趟,名義上是來家裡做客,實際上觀察陸霖諾的狀态,随着發病次數的減少,闫峯和方恒在考慮調整藥物的用量。
為了防止陸霖諾起疑,陶俊也抽空回國打了個照面又匆匆離開,‘美名其言’三人聚聚,闫峯的朋友在陸霖諾印象裡也就這兩人,便也不會多想。
陶俊最近在環球騎行,倒不是非得從一個國家騎到另一個,他是想用騎車的方式感受每個國家的文化和風情,膩了就飛去在下個目的地繼續騎。
對發小這個興起的愛好闫峯不置可否,陶俊的性格本來就很跳脫,上一秒還在兢兢業業的拼事業,下一秒就可能放下工作跑去玩各種極限運動。
但怎麼說,兄弟為了陸霖諾專門飛回來一趟還是讓闫峯很感激,兩人喝了點酒聊了聊,闫峯揮手暫别,陶俊繼續探索自己的旅途。
不讓陸霖諾知道方恒是心理醫生這件事是闫峯的想法,他不想讓陸霖諾太過深刻的意識到生病。
因此,不管是偶爾的發病還是家裡明顯過分的保護,在陸霖諾心裡都不是太大的事情。
即使當陸霖諾開始能意識到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情緒低落,止不住哭泣時,因為家裡的人的态度,導緻他并沒有在意和上心,平日裡吃的藥也隻會覺得是身體恢複需要和補充營養。
每個人都會有情緒起伏,陸霖諾隻覺得自己被闫峯寵的太過,更容易情緒化而已。
陸霖諾的這個認知最大來源于闫峯,其次是家裡人。
比如偶爾的感冒發燒,周圍人對他的照顧比往常更加小心謹慎,闫峯更是恨不得全天都盯着跟他。
但面對偶爾的發病哭泣,闫峯和媽媽隻會抱着他哄一哄,緩過勁就過去了,長期下來,這就讓陸霖諾覺得發病不是什麼大事,家人隻把他當小孩而不是病人,他也不覺得是發病。
抛開郁症,陸霖諾燥症發作很溫和,不同于其他雙相患者。
陸霖諾隻會表現的特别開心,話特别多,纏着人啰裡八嗦毫無邏輯的說一堆,所以這在方面,他更意識不到問題,隻會單純覺得每天都開心。
話說回來。
給陸霖諾預約的體檢的日期定的是明天,闫峯再想隐瞞也沒法繼續拖着了。
因為知道陸霖諾不會乖乖聽話,闫峯今天沒去公司,他在想找個機會讓陸霖諾跟他去醫院。
從前不得已必須去醫院的時候陸霖諾還能乖順着聽話,現在不行,身體越健康,氣性越大,簡單測個血糖血壓就跟要了命一樣,從聽說要去醫院就開始哭,最後隻能闫峯妥協,每次盡可能都安排醫生來家裡檢測。
但全身體檢這件事情不是一勞永逸的,陸霖諾每年最少要體檢四次,次次都這麼抗拒确實很折騰。
陸霖焫反倒覺得每次體檢之所以變得特别複雜難辦,其實主要問題不在陸霖諾身上。
因為解決辦法很簡單,闫峯别出現,陸霖焫帶着人去醫院,陸霖諾頂多撇着嘴哭兩下但最終肯定乖乖配合,但問題就在于闫峯不行,做不到也放不下。
闫峯一想到陸霖諾在長輩面前壓着情緒就心裡堵,甯願自己費勁哄着人。
然而陸霖諾在他面前根本不會收斂,鬧起來就要鬧到底,鬧到發現事情根本沒有回環餘地才肯罷休。
所以,一拖再拖,拖到下午,陸霖諾在午睡,闫峯暫時放下工作,先去健身房放空大腦。
他放不下,卻也舍不得陸霖諾哭。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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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的門被悄悄打開,陸霖諾把腦袋順着門縫伸進來時嘿嘿笑了兩聲,闫峯聞聲擡頭看了一眼,做着俯卧撐的動作沒停下來。
“我找到你了。”
陸霖諾關上門走進來,熟練的蹲下,随即趴在地上側頭看着闫峯。
“寶寶,起來喝水了嗎?”
“喝了,我看見了。”睡醒就看到闫峯放在床頭桌上的水杯,裡面飄浮着青桔和檸檬片。
陸霖諾往前湊了湊,吧唧一口親在闫峯臉上,等人親完闫峯才偏過頭,“都是汗,離遠點。”
“不要。” 陸霖諾又湊上去親。
“寶寶,起來,地上涼。”
陸霖諾站起身,“那你先别動,讓我坐上去。”
陸霖諾扶着對方肩膀,盤腿坐到闫峯背上。
“你今天怎麼不去上班呀?“”
“想我讓走?”
陸霖諾莫名其妙被怼,氣的往闫峯肩膀上捶了兩下,“你好好說話。”
典型的隻許自己放火,不許闫峯點燈。
闫峯笑了下,故作無奈道:“我需要思考。”
“思考什麼?”
“怎麼讓我的小祖宗乖乖聽話呢?”
陸霖諾擰着眉,非常不認同,“我還不聽話嗎?媽媽都說了我是家裡最乖的。”
這話是前兩天陸霖焫沖着女兒陸霖洛發脾氣的時候說的。
陸霖洛這次休假時間長,要在家裡呆在半個月,這麼長時間是往年不可能有的,除了剛回家那幾天陸霖焫看女兒比較順眼,時間越久越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