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霖諾扭了扭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臉埋在對方頸窩,乖巧地趴着,沒一會兒,随着後背有節奏的拍撫陷入沉睡。
午睡醒來,參加宴會的客人陸陸續續的來。
陸霖諾緩和了幾天,心情好了大半,闫峯還跟他保證了老師不會兇他,他已經完全建立了再上課的信心,又變回一隻快樂的小蜜蜂,一下午都帶着朋友逛家裡。
下午最先到的是陳黎和何軒宇、顧麟三人。
原本陳黎以為受邀請的隻有他,結果沒想到何軒宇突然來問,才知道都被邀請了,索性就約着一道來了。
老宅他來過,熟門熟路,佁然一副常客樣帶着兩個跟他第一次來這邊的同款驚訝臉,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陳黎哥哥。”
陸霖諾歡快的站在門口揮手迎接,帶着人簡單逛了逛庭院,外面太熱了,沒轉兩下,最後都被史楷拉着聚在遊戲房打遊戲。
他接替了陸霖諾一部分的招待任務,畢竟,對方還要歡快地跑去迎接下一波人。
田甜和高夢是周伯派家裡司機接過來的,陸霖諾帶着去看了溫室和遊戲房,最終兩人還是避開一群男的,選擇在溫室先休息。
親戚那邊是陸霖焫招待的,闫峯負責自己的朋友,但他主要目的還是跟匆匆趕來的方恒單獨聊陸霖諾的病情,陶俊不用管,來這裡跟回自己家一樣自在。
宴會開始前一小時,陸霖洛和江源按時趕回來,陸澄澤也及時到達。
沒想到,一向準時準點的闫毅遲到了。
他原本卡的是下班的前一小時離開公司,但京都的車流量果然不能心存僥幸,堵堵停停,還是遲到了,一回家就收到了老婆和老爹兩記白眼。
晚上的宴會不是特别正式那種,等六點半,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周伯已經安排人在庭院擺好了桌椅、搭好了燒烤架、備好了一排排自助餐,安排在專屬陸霖諾的兩個秋千旁邊。
秋千樹地下成堆的生日禮物被五顔六色的包裝包裹着,看見小山高的禮物堆在那邊,陸霖諾激動地想撲過去。
等人都過來時,音樂慢慢舒緩的響起,小氣球搖晃在泡泡機打出來的泡泡中,四個生日快樂的大氣球挂在樹上随着風兒搖曳。
陸霖諾快樂極了,全然沒有前幾天的沮喪勁,今天又成長一歲的他,過着比之前更快樂的生日。
這天晚上,每個人都帶着笑,吃着玩着,顧麟霸占着麥克風和音響,連唱了好幾首歌。
老爺子還罕見地發表了講話,話裡話外都是祝福,陸霖諾聽的感動的直掉眼淚,抱着爺爺不撒手。
然後又在大家給他唱生日快樂歌時埋在闫峯懷裡繼續感動的稀裡嘩啦。
他被媽媽帶着切大蛋糕的時候,一抽一嗒地學着媽媽的話感謝親朋好友的到來。
這場生日宴,陸霖諾感動的情感給的非常到位!
朋友自不用說,就算大多不知道實情的人,光看這一家人溺愛的架勢,都知道陸霖諾是被全家上下捧在手心裡的寶貝。
生日宴會上來的親戚更是不敢再低看陸霖諾一眼,該吃的教訓去年過年都領教過了,這些年輕小輩來之前各自家裡都千般叮咛萬般囑咐過,誰也不敢抱有多餘的心思。
何軒宇端着盤子往陳黎旁邊坐下,“抱歉,之前誤會你了。”
當初陳黎提醒的時候他沒當回事,雖然去了陸霖諾家裡就徹底放棄搞事的念頭,後來現場見了天明娛樂的大老闆是對方的舅舅,那時候是真的感歎自己沒有犯蠢故意往上杠,否則,别說今天能坐這裡,怕是娛樂圈都已經沒他名字了。
就當他為劫後餘生松口氣後,一個人的出現更是讓他隻冒冷汗。
何軒宇看着陸霖諾坐在禮物堆裡一邊高興的拆禮物,一邊被個中年男人追着喂蛋糕的情景,他是真的再一次為自己慶幸。
少年旁邊的年輕男人他不太認識,但端着蛋糕彎着腰不斷被陸霖諾賠笑道歉的中年男人他太清楚了,敢問在場的誰不知道闫毅,闫氏集團的領頭人,那已經不是用資本可以形容了。
闫氏旗下的公司從硬件到軟件,從虛拟的精神領域到實在的物質享受。
從國内到國外,沒有人能擺脫他的商業版圖,産業鍊太大了,人人家裡都離不開,真得罪了陸霖諾,别說消失在娛樂圈,讓他不明不白的消失在這個世界都有可能。
他突然不好奇趙安堯為什麼被雪藏的這麼徹底了。
這倒是何軒宇腦補過多了,趙安堯确實被陸澄澤扔雪裡埋了,孩子舅舅出手了。
闫峯和父親闫毅便沒再過多插手,就算插手,也不可能幹出讓人消失這樣違法的事情。
陳黎聽了對方這話,挑了挑眉,沒回答。
他是不可能說‘不用謝,原諒你了’。
笑死,如果現在能回到過去,他可不願意去提醒,大腿是他的大腿,分給别人他是一百個不願意,看看那個顧麟都得意成什麼樣子了,真是無語!
他就是要讓何軒宇記一輩子自己的恩情!
生日宴會在陸霖焫的最後感謝發言後結束,沒有持續的太晚,大家各自散去,沒開車的周伯都一一安排了司機。
晚上臨睡前,陸霖諾拆了最後一個禮物,是闫峯送他的,不是金子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物件。
薄薄的信封裡裝了張便簽紙,是張簽字筆畫的陸霖諾帶着笑容的素描畫。
“你工作不專心。”
“那沒辦法,我太愛我的寶寶了,總是忍不住想。”
“好吧,允許你多想想我。”
陸霖諾說完,趴在床上給自己的素描畫拍了好多張照片,想用這個當頭像,但怎麼拍都不滿意,他想了想,将小小的标簽紙重新裝回去。
“老公,你幫我把禮物壓到小鹿台燈底下。”
闫峯接過信封,聽話照做,可憐的小鹿台燈承受了太多。
鹿角上一邊挂着陸霖諾每天都要看一眼的戒指,另一邊挂着個重量非常不平衡的大金镯子,背上還有串金鍊子,鍊子上還吊着個金疙瘩老虎。
鹿腳下的底座上放着闫峯送的藍寶石,從今往後,小鹿台燈連底座下都得壓着東西。
“要不要考慮換個地方?”闫峯嘗試建議,比如用相框裱起來。
“不要,這是我每天都想看到的。”
陸霖諾伸手擋住闫峯的眼睛,舉起手機,跪趴在床上從各種角度怼着拍對方的側臉。
“寶寶?”
闫峯任由他拍着,隻是語氣中帶着疑惑。
“我也要用你的臉當頭像。”一隻手實在不方便,陸霖諾道:“你自己捂着眼睛。”
闫峯的私人微信頭像就是陸霖諾的放大的笑臉,也就是便簽紙上畫的。
“為什麼要捂着眼睛?”
因為被你的眼睛看着我不敢幹壞事呀!當然,這話陸霖諾吃了很多教訓後已經再也不會直說了。
隻是簡單模糊的說了一句,“你不懂。”
陸霖諾終于拍出了自己想要的側臉,對方清晰的下颌線簡直帥到不行,陸霖諾被眼前的美□□惑,沒顧上換頭像就趴着親上去。
然後又被對方搶了主動權,反複親來親去,丢盔卸甲,哼哼唧唧了一個多小時。
過了零點,又長大一歲的陸霖諾,依舊快樂,隻是這一年,他學會了憂慮、也學會了勇敢面對。
隻是,他頭像依舊是個聖誕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