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同學也在小聲的議論。
“我去,這位哥居然也在。”
“好家夥,學霸對上校霸,我押一票校霸赢!”
“反對,我覺得咱沈大學霸肯定是留有後手才站出來的。”
“你别說,我覺得沈知閑好man好帥啊……”
阮青平遠遠地看見那位校霸掃了一眼身邊唯一身着校服的沈學霸,然後擡手去拍剛剛發問的小弟的後腦勺。
“看你個頭啊,還站這兒當笑話?”
也沒管身邊人錯愕的反應,徑自轉身走向了隊尾。
演員都主動撤了,觀衆自然也散了場。
一場鬧劇便這麼結束了。
直到阮青平吃完飯回教學樓,一路上都能聽見不少人在談論剛剛食堂裡的那場差點爆發的“世紀大戰”。
這樣的八卦總能給每個人或平淡或乏味或精彩的學生時代增添幾分别樣的色彩。
哪怕故事的主角或許壓根不認識自己,卻也能成為多年後回憶青春時的談資。
仿佛有的人生來就是萬衆矚目的,是受人追捧的。
可誰又說得清這種不平凡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耳機裡播放的英文歌隔絕了外界大大小小的聲音,他踩着地上的梧桐樹葉,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平凡。
一中老師們的批卷速度也是飛快。
第一節晚自習剛下,就已經有不少同學蠢蠢欲動,頻繁地往辦公室跑,企圖打聽到些一手消息。
阮青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扒拉着新學期的語文教材。
古詩他好像一句也沒寫對。
這《過秦論》這麼長,他看都還沒看懂,難道非背不可嗎?
正神遊的思緒突然被一道洪亮的聲音拽回了現實。
“夏湫,外面有人找!”
站在門口的陸蕭沖最後一排喊道。
嚯。
又是哪個小女生來表白的戲碼?
阮青平莫名來了興緻,擡起頭盯着夏湫正往前走的背影。
可惜這次門口來找的人卻不是女生。
那人他剛剛在食堂裡見過,見義勇為的沈大學霸。
沈大學霸面上挂着笑,兩人站在門口交談甚歡,看起來很是熟絡的樣子。
?
夏湫和這人很熟嗎?
班上有八卦之心的顯然不止有阮青平一位。
“我靠,我眼花了麼?門口那兩位什麼情況?”
“夏湫不是轉校生嗎,三班那位年級第一來找他幹嘛。”
“不知道,不過夏湫和沈知閑站一塊真養眼啊嘿嘿。”
“姐妹我懂你!帥哥果然還是得和帥哥配啊。”
“像沈知閑這樣長得又帥成績又好的小說男主設定可不常見喲~”
“可是我還是覺得沈知閑和付子浩好磕一點嘿嘿嘿…”
談論的方向愈來愈詭異。
阮青平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班上這群女生獨特的腦回路。
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磕的?
他默默地戴上了剛拿到手的隔音耳塞,低頭繼續看書裡那晦澀難懂的文言文。
一秒,兩秒,三秒……
他詭異地發現自己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為什麼還沒打上課鈴?
他有點郁悶,正準備看眼時間,上課鈴便響了起來。
最後一排的空位終于等來了他的主人。
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阮青平?你書快掉地上了。”
夏湫見身邊的人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于是好心提醒了一嘴。
結果得到了一個高冷的“哦”。
配上他此刻标準的面無表情的臉,仿佛剛剛那課間十分鐘有人神不知鬼不覺搶了他錢一樣,就差把老子心情不好寫在臉上了。
嗯?我剛剛惹他了嗎?
夏湫有點不明所以。
他還來不及多想,便被急匆匆從門口走上講台的何斌吸引了注意力。
何斌把手上那一摞答題紙遞給了講台邊的同學,示意他把卷子傳給大家。
然後又沉着臉色走下了講台,在班上溜達了一圈,吓得一個班的人都和小雞仔一樣縮在座位上,大氣都不敢出。
重新回到講台上,他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看來大家這一個暑假都玩得挺開心的嘛。”
班裡的氣氛頓時更沉重了。
隻有翻答題紙的聲音。
連從不在意成績的阮青平都忘記了自己剛剛郁悶的原因。
衆所周知,班主任的語氣越平靜,一會的暴風雨就越猛烈。
不能吧。
阮青平撚了撚手裡的圓珠筆。
這次的數學試卷他依舊按照過去一年的慣例,前面的基礎題做對一大半,後面的難題全部留白,估了個往日裡中規中矩的分數。
可如果大家都沒考好,那這分數可能就不是中規中矩的了。
何斌頓了足足一分鐘,才接着說道:
“怎麼放個假回來,數學考到及格線的人還不到二分之一了?”
答題紙是按照順序傳的,此刻正巧發到了後排。
阮青平接過了前面同學遞來的最後兩張答題紙。
是他和夏湫的。
镌秀的字體鋪滿了答題紙,最左上角那鮮紅的數字更是看得攝人心魄。
“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這次考試有難度,但是這張卷子依舊有人考了滿分。”
“而且不止沈知閑一個人拿了滿分。”
此話一出,班上同學都有些躁動。
畢竟考試的難度人盡皆知,整個年級中居然能出現第二個和沈知閑媲美的滿分,這麼勁爆的消息明顯點燃了大家的好奇心。
講台上的何斌卻點到為止,并沒有說第二個滿分是誰。
“等會我會讓課代表把帶解析的答案發下去,最後一節晚自習大家先照着答案自己訂正,試卷我明天上課講。”
而第二張滿分答題卡此刻正平靜地躺在阮青平手上,和燙手山芋似的。
答題紙側邊姓名那一欄工工整整的寫了兩個小字:
夏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