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沉默不語,夏湫下意識便覺得這人恐怕又會胡扯個什麼借口将此事翻篇,等回學校後也方便繼續過他所謂的普通生活。
可他今天卻聽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個姓徐的,和你有什麼過節?”阮青平沒頭沒腦地問了這麼一句,卻還是在逃避夏湫的問題。
夏湫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必要回答他的問題:“和你有什麼關系?”
阮青平聽了也不意外:“你怎麼知道和我沒有關系?”
夏湫愣住了。
他和徐逸陽怎麼可能會有關系?
阮青平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給你發短信,确實隻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但出現在那電梯裡,是因為我需要确定一件事。”
“你……認識他?”夏湫眼神裡充斥着不可思議的情緒。
阮青平卻搖了搖頭,“不認識,但……确實該認識認識。”
“你想幹什麼?”夏湫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阮青平的意圖了。這人明明在學校裡表現得如此别扭,怎麼今天在看見徐逸陽之後卻徹底和變了一個人一樣。
“嗯……我說我是想多了解了解你,還有你的過去,你信嗎?”阮青平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認真又凝重的神色。
但這話聽起來卻異常不着邊,一點也不符合阮青平平日裡表現出來的避嫌原則。
夏湫在心裡暗歎這人臉皮之厚,自然也不打算上他的當:“沒必要,這事我上周就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是你自己說要躲着我的,以後還是全當不認識我比較好,我的事情也用不着你來幫。”
阮青平終于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今天其實是為了弄清楚徐逸陽的身份才主動去幫夏湫的。
可夏湫這話說的,很明顯是不想原諒自己之前說過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自然也鐵了心不會把有關徐逸陽的事告訴自己了。
“那…湫哥,算我求你幫幫我,可以嗎?”阮青平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碰上這種事情自然是能屈能伸的。
現在又有求于人,喊哥也喊得比誰都快。
夏湫聽了隻覺得好笑,“阮青平,這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好的買賣,你自己什麼都不說就希望我什麼都告訴你?”
“那我說了你就會告訴我嗎?”阮清平問他。
夏湫搖了搖頭:“你還是别說了吧,我也不想聽。”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他阮青平是,那他夏湫為什麼不能是?
你别說,我不想聽。
這話阮清平曾經也說過,可現在兩個人的立場卻完全反轉了過來。
阮青平自知理虧,畢竟兩人當下鬧得連朋友都談不上的關系到底是他自己以前裝清高給作出來的,他怨不得别人,隻能想辦法盡力去彌補。
“給個機會?”
夏湫沒說話。
阮青平隻好退而求其次:“那行,那我隻向你打聽一件事成不成?你告訴我我就不纏着你了,那姓徐的是不是有個親哥哥?”
夏湫眸光閃了閃,手卻不自覺地握成了拳,片刻後,阮青平才聽見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果然是知情的,那他究竟知道多少呢?
阮青平雖然嘴上說着不糾纏,心裡卻還是在盤算着以後在學校裡要怎麼重新在這人面前刷波好感,反正自己出爾反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行,那我也沒什麼事了,走吧。”
他拿起桌上的鴨舌帽重新扣在了自己頭上,起身便準備往外走,可夏湫卻遲遲沒有動靜。
“幹嘛?都這個點了,你不會是想在網吧留宿吧?”阮青平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誰知道得了人一個充滿怨氣的眼神。
阮青平頓時噤了聲。
“你先走吧。”夏湫道。
阮青平本來是打算走的,可一聽夏湫這麼說他就直覺得事出有妖,頓時站那不想走了。
“你不會還打算去會會那位姓徐的吧?”他試探性地問道。
“關你屁事。”夏湫語氣似乎更不耐煩了。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大眼瞪小眼這麼幹巴巴望着,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眼見着又要陷入詭異的僵局。
阮青平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震動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他隻好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卻萬萬沒想到打來這通電話的居然是這人。
他遲疑地按了接通鍵,在夏湫看好戲的目光裡把手機擱在了自己耳邊:
“喂,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