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硬撐在風暴的中心,絕望地擡頭,看見了面前兩位哥如出一轍的無語表情。
四周又一次陷入了一片絕望的死寂之中。
阮青平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陸蕭,又用餘光瞥了瞥另一邊杵着拐杖的夏湫,準備順手幫人把椅子給擡回去。
誰知他手上才剛剛用了點勁,陸蕭和程希兩個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了上來,一個按住了椅子,一個拉住了他的手臂。
“别别别,别啊,平哥,咱先把椅子放下來吧,有什麼話好好說,同學之間要和和睦睦的,可不能靠武力解決啊!”拉着他另外一隻手的陸蕭嘴皮子動的飛快,勸架的話叽裡咕噜地往阮青平耳朵裡灌了一大堆。
按着椅子的程希也急忙接腔道:“是啊,阮青平,夏湫這腳還受着傷呢,你出手也是勝之不武啊。”
?
武力解決?
勝之不武?
被二人這麼一左一右地包夾在中間,阮青平差點以為自己放個假回來變成八班的危險分子了。
直到聽了這話,他才意識到他們這是以為自己在和夏湫打架呢。
他還沒來及開口做解釋,就看見站在一旁的慕以晴走到了夏湫身邊,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小聲開口問道:“湫哥,你沒事吧?”
夏湫搖了搖頭,“其實......”
他嘴裡剛冒出來兩個字就被陸蕭正義凜然地打斷了:“别怕,湫哥,有我們在,你放心大膽說!”
“是的,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倆真有啥矛盾正好說出來我們幫你們評評理!”班裡也有不少湊熱鬧的人大着膽子接話道。
說什麼?
說你個頭啊?
阮青平聽不下去了,他覺得要是再這麼僵持下去,估計一會又要被何斌請去辦公室喝茶了。
“不是,誰和你們說我們倆要打架了?”阮青平面色沉沉,聲音也沒忍住擡高了幾分,把班裡同學們細碎的讨論聲都壓了下去。
可他這話的可行度實在是小的出奇,畢竟整個八班誰沒聽見放假前兩個人換位的時候弄出來的動靜,何況當時兩個人面色看起來極臭,明眼人都看得一清二楚,那神情确實和快打起來了沒什麼區别。
陸蕭指了指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完的一片狼藉,猶豫了片刻還是以玩笑的口吻問他:“啊?那這桌子......它自己翻的啊?”
誰知身旁的阮青平居然還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嗓子裡還沒忘記擠出來一個笃定的單音節:“嗯。”
“啊?”
這話聽得人目瞪口呆,離譜程度堪比“信他還是信我是秦始皇”,他們這會就更甯願相信自己是秦始皇。
看見一群人面上僵硬的表情,阮青平就知道他們自然是不信這話的,但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他隻好扭過頭,大大方方地去問站在另一邊的主人公:“啧,夏湫,他們不信我怎麼辦?”
他這問句說出來不自主地揚了調調,阮青平自認為這是一個很正常的尋求幫助的語氣,落到别人耳朵裡卻變了味。
夏湫聞言也在看他,狹長的眼不動聲色地微眯了眯,随後才錯開了眼點頭道:“嗯,他說的是實話,确實是它自己翻的。”
他不僅承認了,還貼心的在後面詳細解釋了一遍。
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正被無數雙好奇的眼睛觀察着,畢竟在這些細枝末節中往往可以看出來其他的東西。
可他們不管怎麼去聽、怎麼去看,都覺得夏湫好像是被威脅了一樣,光天化日之下還能睜着眼站在這和阮青平一起說瞎話。
不然為什麼他們兩說話前老喜歡和對方對視?
這不明擺着是阮青平在用眼神赤裸裸地威脅夏湫,讓他順着自己的話去說嘛!
站在兩人身邊的慕以晴也覺得詭異,最終還是沒忍住往夏湫身邊湊了湊,用隻有她和夏湫才聽得見的氣聲問他:“夏湫啊,你...你要是被威脅了的話,你就和姐眨眨眼?”
她眨着眼睛去觀察夏湫的反應,結果隻得來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她聽見男生也用氣聲回答道:“晴姐,我們兩說的真的是實話,是我剛剛自己沒站穩把桌子給推翻了,他剛好進門所以扶了我一把。”
慕以晴聞言狐疑地看了一眼阮青平,又低頭看了看夏湫受傷的腳。
是她想象力不夠豐富嗎?她怎麼想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沒站穩能把桌子都給掀了,就連椅子都踹出去好幾步之外。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夏湫自己都已經這麼說了,就算她再怎麼覺得不合理也隻能作罷。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大家最希望看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