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許原野非但插嘴了,還又說:“爺爺,人心畢竟隔肚皮,如今人們又視喪屍病毒如洪水猛獸,岱川是我的丈夫,我不信任父親的親戚,我要親自去找他。”
沈盟都要被許原野的天真給打敗了。
他說:“岱川感染病毒了你知道吧,而且人在黑園區,你個傻孩子,有時間少打遊戲,多關注一下時訊新聞吧,黑園區不但搞電詐,還在搞喪屍實驗。”
再說:“你負責,你是也想去當黑園區的實驗品?”
他一通輸出洋洋灑灑,自以為自己是教訓了兒媳,還挺得意的。
但豈知,恰是這段話暴露了他的真實心理。
而許原野不僅要營救沈岱川,還要保住那匹珍貴藥材。
他當然就要把沈盟踢出局并掌控全局。
此時他痛打落水狗:“既然園區那麼可怕,您的親戚又怎敢去?”
沈盟一愣間,沈淵也顫着雙手戴上了眼鏡。
目光如炬,他望着許原野。
這個新進門的男孫媳,不止沈盟,沈淵也沒有正眼瞧過。
他漂亮的就像個花瓶,在沈家諸人的心目中,他也隻是個花瓶而已。
但今天他遇大事而不亂,雖然說的話不多,可每句都是重點。
而據目前的分析情報,沈岱川及其團隊不但感染,還不知怎的就去了黑園區。
衆所周不知的是,緬北黑園區也在拿喪屍做秘密實驗。
當然不是向好的,而是養蠱型的。
沈盟自己說起時都怕的手在發顫,他的親戚又怎麼可能敢去?
老爺子突然說:“就目前來說,一旦感染就無可救藥,緬北又那麼危險,要不……”
其實他是以退為進,在試探兒子的真實想法。
但既沈盟沒有掌控公司的能力,城府方面當然也很淺薄。
他自以為老父親是跟自己想到一塊兒了,忙說:“是啊爸,岱川已成行屍走肉,又在很危險的地方,倒不如……就算了吧!”
嘩啦一聲,老爺子手裡的水杯傾覆,水灑了一身。
再看兒子,他的眼裡既有失望,更有憤恨。
沈岱川在醫藥方面隻有碩士學位,不像老爺子那麼專精。
但他在經商方面極具天賦,簡直來說就是特别擅于經營和管理,是個經商天才。
而且不像全球别的國家,人一旦感染病毒,隻會放任自流,自生自滅。
東大不但在病毒方面控制的好,而且不抛棄不放棄。
對于感染者都是公費隔離,妥善照料,拿他們像正常人一樣對待。
所以國家都沒有放棄,但身為至親之人,沈盟在心底裡卻早就放棄兒子了?
那他所謂的營救,也不過是用來哄他老人家的吧?
沈淵的心率在極速升高,雙鬓突突直跳。
許原野适時開口:“爺爺,您還有我呢,我會親自負責救援的。”
語氣堅定,他又說:“隻要我活,就絕不叫岱川死。”
沈盟怎麼覺得這話那麼刺耳呢?
他冷笑:“你連喪屍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吧,一邊去,不許再多嘴。”
在他眼裡,兒子的男妻甚至不算人。
可老爺子卻陡抛暴雷:“岱川的事将由小許全面負責,沈盟,你就不必管了。”
沈盟依然沒認清形勢,說:“行啊,我隻管藥材。”
兒子已經沒救了,他雖難過,但也能強忍着悲痛割舍。
但那批珍稀藥材賭上了EAT三分之一的現金流,必須回來,他也隻關注藥材。
可老爺子再說:“是岱川所有的事,包括救援和藥材皆由小許監管,與我直聯。”
沈盟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但直覺太荒唐。
他說:“您這意思是,要把岱川的總裁權力交給小許這樣一個毛頭小子?”
他懂老爺子的心态,隔輩親,舍棄不下他最疼愛的孫子。
又聽許原野說了幾句漂亮話就被蠱惑了。
可天真如許原野,他懂什麼呀,他知道喪屍的危險性嗎?
EAT是個超級大公司,總裁的權力,他會行使嗎?
扭頭看屏幕,他的腦袋變的碩大:“小許,你知不知道喪屍病毒是會傳染的?”
突然呲牙,又說:“你就不怕岱川咬你,叫你也變成喪屍?”
許原野非但沒怕,還盯牢沈盟,聲柔但語堅:“我要真怕,又豈會随他來緬?”
再說:“前有爺爺鼎力支持,後有國家做盾,藥材和岱川,我定一起帶回。”
老爺子聞言震奮,眸中滿是贊許。
沈盟卻被驚到了,他後退兩步,認真打量許原野。
他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那雙無辜動人的眼眸中再無往日的卑微和讨好。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攻擊性,那神情,竟莫名的有幾分像沈岱川。
沈盟不信邪,再說:“面對喪屍人人自危,你卻說你不怕,還說要親自參與搜救,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這是個好問題。
許原野言語從容:“爺爺最知道了,我老家在湘西。”
又說:“而且我家祖上既有中醫也有趕屍匠,于屍,我比别人更有經驗。”
沈盟愣了片刻後尖叫:“喪屍,趕屍,爸您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