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帶他回去。”
電話對面的聲音溫度同時降了下來,說:“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是誰。”
徐言述把話還了回去,低頭繼續翻動桌上的食譜,最終在銀耳雪梨盅上停下,拿過書簽做了個标記,說:“我是他認識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你隻是在一起幾年過的前任。”
他做過的最大的錯事就是葬禮的時候沒有阻止這個人把宋叙帶走。隻要他反對,宋叙一定不會跟這個人住一起,也不會發生之後的事。
“……”
被前任這個說法刺到,對面的人安靜下來,安靜後反駁說這隻是暫時分開冷靜,沒有真正分手。
分手已經是既定事實,徐言述不去争辯,聽到不遠處房間傳來腳步聲,略微擡起眼,說:“他現在重新開始工作了,很忙,還請你自覺地不要來打擾。”
房間門打開,他落下最後一聲:“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
簡單又直接的一聲,他說完後就挂斷電話,同時收起桌上菜譜放旁邊櫃子上,轉頭看向不遠處從房間裡走出的人,說:“洗完了?”
“嗯,”睡衣上搭着條毛巾,剛洗完澡出來的宋叙随手用毛巾擦着濕潤發梢,邊走過來邊問,“他打電話幹什麼?”
“沒什麼事,簡單聊了幾句就挂了。”
徐言述把手機遞過,原本揚起的眼尾和緩垂下,聲音也跟着帶上了點溫度,笑說,“以後要是遇到這種沒事就打來的騷擾電話,可以直接拉黑名單。”
他表情和聲音跟平常沒有任何差别,宋叙不疑有他,伸手接過手機揣進睡衣口袋裡,說聲好,轉身回房間。
在好朋友這再住了兩天,他終于等到放長假回來的兩個阿姨。
他的房子在距離市中心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是一棟帶院子的雙層别墅,面積不大,主要附近人口密度低,空氣也還行,早起練聲或者搗鼓點樂器不會打擾到附近鄰居。
面積不大但還算是兩層的房子,他一個人打掃不下來,必須得結合阿姨的力量。
好心的朋友下班後也來了,幫着承擔了一些任務,西裝革履的,穿着個圍裙十分之不搭。
從上午開始的打掃一直到傍晚的時候結束,差不多持續了一整天。
沒讓兩個阿姨打掃後還做晚飯,宋叙晚上能自己想辦法解決,在打掃完後給阿姨轉了錢,讓阿姨和在外面等着的司機回去後找個地方吃飯,吃完後早點休息。
一群人離開了。
站在門口檐下,他看着阿姨和徐言述從院子石徑上離開,院子樹影和人影被傍晚的光拉得過長,晚風吹起的時候帶着樹葉移動,影子也跟着一晃。
在走出院子前轉過頭,阿姨和他揮手,再說了聲再見。
靠在一邊柱子上,他一笑,跟着揮揮手。
幾道人影消失,汽車發動聲響起,再之後是車輛離開的聲音。
車從路面駛過的聲音消失的時候晚風也停下,院子裡花草安靜。
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靠在柱子上多看了會兒院子,想了下自己今天晚上的晚飯和工作,宋叙收回視線,轉身進門。
雖然說是晚飯自己想辦法解決,但實際上以他貧瘠的想象力和動手能力,實在很難想出能做什麼,總之先工作,其他再說。
“這是想把今天晚飯跳過了?”
手碰上門把,大門剛移動間身後院子口傳來一道聲音,聲音不大,在安靜空間裡卻格外明顯,宋叙猝不及防一頓,轉過頭。
原本已經沒人的院子多了道人影,應該早就離開的徐言述出現在石徑路上。
一手搭着西裝外套,他邊解領帶邊擡腳向着這邊走回來,說:“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來做。”
沒怎麼反應過來,宋叙睜着一雙眼睛看着他走近,直到人到面前,十分自然地打算進屋的時候終于開口問:“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沒說過我要走,”開門進屋,徐言述順手把西裝外套挂門口衣架上,邊挂邊說,“剛隻是送他們走,順帶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