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宋叙睡衣扣子扣一半,從浴室裡探出頭,試圖再次确認:“你剛說了什麼?”
“周天一起出去逛逛。”
在外面靠牆上的人站直身體,遞過吹風機,笑着陳述事實說:“你答應了。”
手一滑,宋叙扣半天的紐扣沒扣進去,沒接吹風,直接一頭創過去,濕潤頭發在人深藍睡衣上留下幾道水痕,說:“你詐我,好髒的手段。”
兵不厭詐,周天一起出去玩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離周天還有兩天,期間徐老闆工作,遊戲搭子忙演唱會,宋叙非工作不出門,在家裡窩了兩天,斷斷續續寫了兩天歌。
周天當天天氣很好,他是被陽光給曬醒的。
醒來後把衣服亂穿一通,再吃早飯,他帽子一蓋就能出門。
人是坐上車了,但實際上壓根不知道要去哪,等到坐上副駕系安全帶的時候,他這才想起來問一嘴:“我們今天是去哪?”
司機徐連續上了幾天班,但精神依舊不錯,今早還出去慢跑了一圈,坐在駕駛座上把着方向盤,側眼看過來,問:“想去看花嗎?”
花指的是櫻花。天氣慢慢回暖,櫻花開了一片,經常在路邊可以看見。
花開得最盛最多的是北城濕地公園,這段時間經常有人去拍照,辦公室的員工在之前提起過。
去哪都是玩,宋叙沒有異議。
濕地公園的花是真的開得盛,人也是真的多。
快到地方的時候已經能看到一片粉色的海,除此之外就是來往的人頭,下車的時候一眼看過去更加直觀。
他并不讨厭這種熱鬧。
來往是不斷的人流,他下車後把帽子一戴,順帶搭上條圍巾。
圍巾在這種出門的時候有大作用,擡頭可以呼吸新鮮空氣,低頭埋裡邊的時候就能遮住半張臉,十分之方便。
拉下圍巾呼吸了口新鮮空氣,他轉頭問站身邊的人:“怎麼突然想起出來看花?”
他上下多看了人兩眼,說:“你是這麼有雅緻的人嗎。”
徐言述并不是多愛欣賞花的一個人。略微轉過頭,他說:“要是今天我不叫你出來,你會一直待在家裡面吧。”
猜對了。
非必要不外出的宋叙不說話了,擡腳踏上進公園的石闆路,跟着站到導覽圖邊的人群裡,試圖研究公園的構造。
結果是根本看不懂地圖的路癡煞有介事地看了半天,最終什麼也沒有看出,拿出手機對着導覽圖拍一張就當做是自己記住了。
徐言述也不拆穿,看着人跑去研究導覽圖又跑回來。
最終果不其然,還是他帶的路。路癡背着手走在一邊,像領導視察一樣張望,好像十分認路一樣。
公園裡有連片的櫻花樹林,路上地面都是堆積的掉下的花瓣,粉白的一片。
很少這樣出來逛,拍照技術十分垃圾的宋領導舉起手機對着頭頂的花拍了幾張,發現果然拍得醜陋後收起手機。
他收起手機一轉頭,結果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人也剛好放下手裡手機。
腦子轉很快,迅速反應過來了什麼,他伸手一撲:“你又拍我醜照?”
“沒,”徐言述說,“剛回了個消息。”
疑罪從無,宋叙懷疑半天最終沒多說,選擇暫時放過他。
周天的公園人多,跟着人流溜達了半天,他越看周圍越覺得熟悉,終于想起來了什麼,問:“高中春遊的時候是不是來過這?”
過了太久,他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已經慢慢忘了,現在突然想起了那麼點。
越看越覺得跟記憶裡的樣子很像,他往前小跑兩步,穿過透光的木制長廊,邊走邊說:“我記得這裡有個很老的櫻花樹,長了幾百年。”
還真有。
穿過長廊後就是一棵參天古樹,粗壯的枝幹,目測将近十米高,滿樹粉白花瓣開得燦爛。
視線轉向大樹一側,他擡手一指,說:“我記得我們當時就在那邊亭子吃的午飯。”
徐言述擡腳跟上他,有些意外他這從來不怎麼記事的人居然過了這麼久還對這樹有印象。
“因為當時有個同學擱這樹下面跟我告白,”嘴比腦子快,宋叙還沒分辨出自己說的什麼話的時候,嘴裡的話已經吐出來了,“我那還是第一次被男生給表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