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在微光氤氲中發酵,微妙的水聲在屋内回蕩。
大腿内側的針孔已經不流血了,卻因為主人過于粗暴的動作,被摩擦出了隐約的刺痛。
那針孔不大,印在雪白的肌膚上卻顯得有些突兀,像是被古神話中誘惑神女的毒蛇一口咬在了上面一樣,透着股詭豔的色彩。
從針口處再往下,濕透了的浴巾被人夾着絞做一團,一半迤逦在地上,一半挂在那人的右腿上。
原本濕漉不堪的浴巾此刻倒像是塊幕布,往日支撐在操縱台上的修長手指綽約在布料之下微妙的顫抖着。
蘭舒仰着臉,瞳孔有些失焦地看着牆上的照片,那是一個情色到極緻,卻又悲哀到極緻的角度。
源自Omega的本能而下意識産生的依賴,最終卻隻能寄托在一張死物上。
可憐到讓人絕望。
黑夜似乎沒有時間的概念,過去了不知道多久,蘭舒蓦然夾緊雙腿,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縮,一聲難耐的喘息終于咬不住地從唇角洩出。
被稀釋的粉色血珠順着那人白皙修長的手指滾落,砸在泥濘不堪的浴巾上,洇出了一片桃花似的紋路。
Omgea喘着氣無意識地和照片上的人對視着,瞳孔失焦得像是身處在夢中一樣。
他迷茫地看着那張照片,似乎再壓不住心頭的情意,于是下意識呢喃道:“老公……”
——!!
龍乾驟然間從夢中驚醒。
瞳孔在黑暗中收成一點,像是一頭被困在囚籠之中的年輕雄獅。
他借着月色瞟到自己被褥上一片不正常的紅,可他垂眸看去的第一眼,卻蓦然想到了夢中那張泥濘做一團的粉色浴巾。
過了良久,龍乾才毫無波瀾地看向自己手心,那處尚未痊愈的地方,再添了一道深到見骨的傷口。
那傷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可他卻并未在最該醒來的時候醒來。
似乎是他對于痛感的阈值正在不斷提高,又似乎是……他其實根本不願醒來。
龍乾面無表情地看着那道血痕,腦海中卻不斷地浮現着那句話。
【你也隻能這樣看着了。】
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隻能做一個卑劣的偷窺者,最可悲的是,連這種施舍似的嗔怪挖苦,都不是說給他聽的。
龍乾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清楚地認識到——蘭舒不喜歡自己,卻深愛着他的亡夫。
這一刻,Alpha的自尊心被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碾作了塵土,龍乾低頭捂住了臉,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困獸一般克制着那股暴虐的本能。
……是時候把話說清楚了。
一切妄念,都該結束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龍乾并未能找到見蘭舒的機會。
開學的體能測試落下帷幕後,新學期的課很快便排上了日程,高低年級之間的差距徹底拉開,一整天幾乎沒有任何串級打交道的機會。
再加上軍校本就是半軍事化管理,就算是同班的同學,一天之内除了午飯和晚飯,也少有能真正見到面的時候,更不用說不同年級了。
而解決這一問題的唯一辦法便是逃課,隻不過代價有些高昂。
蘭舒并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
上午常規訓練結束,下午他給自己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全真生态模拟。
所謂的生态模拟,其實就是模拟人體處在太空環境中的狀況,甚至模拟一些可能出現的高危環境,以訓練士兵在宇宙中的素質。
蘭舒拉開艙門坐進艙内的一刹那,氣壓驟然産生改變,甚至還沒來得及開啟真正的生态模拟,大腿内側便傳來一陣隐隐的鈍痛。
蘭舒動作一頓,幾不可見地抿了抿唇,意識到自己昨天下手有點狠,針孔又沾了水,到了今日尚未完全愈合。
可他并未因此産生任何猶豫,關上艙門拉下頭盔後,他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高的倍速。
因為假期加上新生軍訓的緣故,蘭舒已經有月餘沒有上過生态模拟了,為了讓自己快速進入狀态,他在模拟艙中呆了整整一個下午。
四個小時下來,連蘭舒這樣失力的人都有些面色發白,冷汗順着脊背往下淌。
與此相比,八個小時分成四次循序漸進的“懲罰”,當真算得上手下留情了,可惜沒有人理解他的偏愛。
蘭舒一邊擦汗一邊漫無邊際地想着,突然腳步一頓。
隻見轉彎處,龍乾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
……這小子最近怎麼跟鬼一樣?
蘭舒眼皮一跳,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是該裝沒看見還是該出言挑釁。
龍乾目光陰郁,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人。
隻見往日那個冷淡傲慢的Omega一如既往地穿得一絲不苟,除了發絲有些淩亂外,看不出任何不得體。
然而隻有他知道,高高在上的月亮背後到底藏着怎樣的淫靡。
也隻有他知道,那人制服之下最隐秘的地方,還藏着他親手刺進去的針孔。
龍乾冒着背處分的風險翹了課,原本是為了來坦白的,可看到蘭舒的一瞬間,他卻突然猶豫了。
——一旦坦白,連那些偷來的畫面,也将再也看不到了。
蘭舒見龍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眸色暗到極緻地看着自己,像是一頭盯着獵物的狼,看得讓人心驚。
換作往常,蘭舒非但不會怵他,恐怕還要挑釁兩句,但這小子最近的狀況着實不對,他實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這瘋子。
想到這裡,蘭舒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打算權當沒看到那人轉身就走時,龍乾卻突然擡腳向他走了過來。
——顯而易見,這人就是為他而來的。
蘭舒動作一頓,聯想到昨晚因為這人信息素給自己帶來的麻煩,大腿根部不由得隐隐作痛,整個人汗毛倒立間瞬間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面上卻硬是端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有事?”
龍乾往日來找他茬的時候,往往呼朋引伴的,今天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帶他那些小弟。
他一個人徑自在蘭舒面前站定,聽到蘭舒的話後也并不回答,隻是遞過來了一個包裝精緻到讓人懷疑來曆的盒子。
有那麼一瞬間,蘭舒甚至懷疑裡面是什麼放射性武器或者量子炸彈。
但他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後,最終還是接過盒子選擇了當場拆開。
……那裡面放的是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嶄新制服,以及一整套看起來就無比昂貴的抑制貼禮盒。
蘭舒不認識這個牌子。
相較于抑制劑,抑制貼對于大部分Omega來說其實是個雞肋,但百年平權運動以來,抑制貼逐漸成為了一種象征符号,最近幾年更是和各種奢侈品挂上了鈎,成為了一些名流Omega攀比的利器。
眼下龍乾送的其實是是星月夜黃道十二宮限定款抑制貼,一共就十二貼,卻要足足三萬星币。
更恐怖的是,這玩意是宇宙級巨星洛伊斯的聯名款,全宇宙一共一百套,某些Alpha為讨Omega歡心,哄搶之下更是拍出了天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