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排球壓線之後彈跳出去,又是宮侑的發球得分。
月見霧咽下喉嚨間的哈欠,翻了一頁記分牌。
沒去東京前,稻荷崎收到了兵庫幾所學校的訓練賽邀請,所以現在又是比賽時間。
“昨天晚上沒睡好?”站在記分牌另一邊的北信介問,“一直在打哈欠。”
月見霧揉了揉眼角生理性的淚珠,“昨天晚上不小心熬了個夜……”
北信介并不是話很多的人,聞言隻輕聲說,“今天晚上早點睡吧。”
月見霧聲音有些含糊,“……嗯?啊。”
北信介看向賽場上,“今天阿侑的狀态似乎格外好。”
月見霧看了一眼比分。
17:24,稻荷崎已經到賽點了。
“阿侑發球得了五分。”月見霧的視線跟着宮侑傳出去的球,“倒是對面似乎不是很在狀态……”
随着尾白阿蘭的一記重炮,比賽終止。
月見霧抱着水壺經過時,來稻荷崎打練習賽的教練皺着眉,“好不容易有和強校比賽的機會,你們是害怕了?還是覺得反正打不過所以根本沒有盡力去打?”
後面的話月見霧沒有聽清,他對這所學校沒有什麼印象,以前應該沒對上過。
宮侑從月見霧手中接過水,瞥了一眼離開的學校說,“結束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好多,實在是……”他點評着,“無趣。”
“下次不要和這種球隊約賽了,浪費了我今天這麼好的狀态啊,本來還以為能好好打一場的。”
“等到了東京。”北信介淡淡開口,“會滿足你的。”
月見霧把醫藥箱整理好,擡頭看向宮侑,“那你們現在還要接着訓練嗎?”
“再練一會兒。”宮侑靠近月見霧,運動之後的熱氣撲面而來,“月見學長要等我們結束嗎?”
月見霧忍不住往旁邊移動了一步,距離宮侑稍微遠了些,“可以。”
宮侑眯了眯眼,卻沒有說什麼。
說是練一會兒,事實上天色徹底黑了也沒見停下來。
排球室内都是球砸在地上的聲音,而這樣的訓練對這些人來說都是理所當然的。
月見霧把球抛到宮侑手中,對方忽然笑道,“月見學長也可以做二傳哦。”
月見霧眼皮都沒擡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試過二傳這個位置?”
“嗯?”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看過來,“月見學長也打過排球?”
“真的打過?”
“既然小時候打過,為什麼現在沒有繼續了?”
“是因為身高嗎?”
這句話是宮侑說的,月見霧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跟這個沒關系。”
月見霧從不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所以稻荷崎沒有人知道他小時候也嘗試過打排球,此刻驟然聽見還覺得有些好奇。
月見霧沒有過多解釋,隻是把好奇的目光屏蔽說,“訓練固然重要,但身體也需要好好休息——不早了,準備結束回去吧。”
“學長等等。”宮侑求知欲極強跟上來,“學長你說嘛,我們原來是有機會站在同一賽場上的。”
“月見學長,手機。”角名倫太郎把手機遞給月見霧,打斷了跟過來的宮侑,“有電話。”
“謝謝。”月見霧神色一頓,他知道是誰的。
果然是來自阿根廷的跨洋電話。
按下接聽鍵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角名倫太郎,對方細長的眼尾上揚轉過頭去。
月見霧靠近窗,避開了一旁眼巴巴看着他的宮侑,聲音很輕,“媽媽。”
“寶貝打擾到你了嗎?日本現在應該晚上八點半了,回家了嗎?吃過晚飯了嗎?”
月見霧的視線落在窗外的暗夜裡,“還在學校。”
“這麼晚了還在學校嗎?在排球社好辛苦哦。”母親的聲音帶着些許心疼,“馬上畢業了,你應該也找好下一任經理了吧?”
排球砸地的聲音引得月見霧看過去,角名倫太郎慢慢撿起球,“已經很晚了,今天晚上就先結束吧。”
“好了,把球撿起來,把地拖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北信介說話的時候看向月見霧,見人還在打電話,微一頓說,“霧,回家吧。”
月見霧點了下頭。
“寶貝,這邊的大學已經找好了。”電話那頭母親還在繼續說,“等你畢業之後就可以直接過來……”
月見霧握緊了手機,低聲說,“媽媽,我還有事,出國的事情之後再說好嗎?”
“好的寶貝。”母親語氣裡帶着些欣悅,“那你先忙,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