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的流程很快,在宣誓廳聽工作人員讀完誓詞後,便可以拿着結婚證離開。
陸辭珩對着結婚證咔咔拍了兩張照片,往家庭群裡一發,引來了一長串驚人的感歎号。
謝時白看了結婚證幾秒,心底已經猜到那些人在得知他結婚後會是怎樣一副愚蠢表情。
下一秒實質性的狗爪在眼前晃過,寬大的手掌擋住了紅色的本本。
謝時白撩起眼皮:“你幹什麼?”
陸辭珩往旁邊貼近了半步,笑眯眯道:“謝老師,你有沒有察覺咱倆手上缺點東西。”
謝時白清冷的眸子看着面前晃來晃去的手,盡管知道陸辭珩的意思但沒有接話,淡聲嘲諷道:“沒感覺,你手挺多餘倒是真的。”
陸辭珩沒有氣餒再接再厲,手掌在謝時白面前翻過來覆過去:“我怎麼覺得缺個大金镯子金戒指。”
謝時白掃了一眼,這一刻詭異地理解了陸辭珩神經質一樣的腦回路。
陸辭珩長歎一口氣:“我還是沒那命,好不容易有了結婚證卻連個戒指都沒有。這麼看來三金也指望不上了,我是沒人疼的糟糠夫。”
“……”
謝時白忽然覺得手裡的結婚證有點燙手,想去旁邊的離婚登記排個隊。
民政局外來往的人不少,表演欲爆發的陸辭珩随時有可能會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跟旁邊遮擋嚴嚴實實的陸辭珩比起來,沒有遮擋且長相本就很出衆的謝時白,反而更容易成為丢臉的那個。
謝時白考慮到陸辭珩腦子有病,默默地移開了幾步。
陸辭珩不緊不慢地跟在謝時白身後,尾音拖長:“謝老師怎麼轉身就走,太無情了吧。”
謝時白平靜道:“你要的太多了,離婚吧。”
陸辭珩唇角垂了下,語氣可憐:“别啊,我倒貼錢買三金,還送陪嫁。”
謝時白清冷平淡的面容沒什麼起伏,隻不過腳步變快了,距離陸辭珩越來越遠,看起來不想沾染上一點丢人的東西,語調冷冷:“留給你二婚吧。離我遠點。”
沒有任何自知之明的陸辭珩跟上謝時白的腳步,遠遠看去兩個人像是在競走。
“也行,咱倆先去離婚登記處排個隊,等離了再去旁邊登記結婚。”陸辭珩說道:“一天内體驗結兩次婚,什麼事都不做就給民政局刷業績。”
謝時白頭也不回,腳步不停。
這人腦回路不正常。
陸辭珩自己琢磨了幾秒:“這麼一說,還得讓民政局給咱倆頒個獎,這麼大的業績高低值個錦旗。”
謝時白聲音淡漠,語調在吐出兩個字時咬字音加重:“那還真是要提前恭喜你,明天社會新聞肯定會報道你的‘善舉’。”
#某男子閃婚閃離,一天内結兩次婚竟要求民政局頒發錦旗#
任誰都要點進去看看,腦子有問題的人長什麼樣。
身邊的聲音安靜了幾秒,正當謝時白覺得耳邊清靜的時候,忽的聽到了低語聲。
“既然要采訪,那就必須有個戒指。”陸辭珩指腹摩擦下巴,真的認真考慮了起來,仿佛下一秒記者就會采訪他倆,接着就上社會新聞,讓所有人都知道謝時白跟他結婚了:“走吧,親愛的,咱們去買戒指。”
謝時白眼睫緩慢地動了下,眸底染上了一絲疑惑。
這也能聯系到一起去?
陸辭珩與他并肩,擡手整理了下壓住黑色碎發的帽檐:“再說了,結婚連個戒指都沒有,回去怎麼交差。”
“演都演了,總不能因為一個戒指被人發現,導緻前功盡棄吧?”
謝時白頓了幾秒,他原本并沒有選戒指的打算,陸辭珩說得也有道理。
在決定協議結婚的時候,謝時白也搜索過很多這方面的細節,正常的婚姻需要戒指,雖然他不理解網上所說的儀式感和必備。
如果戒指可以讓這場戲變得更逼真,的确有準備的必要。
*
兩人就近找了附近的商場,價格高昂的品牌珠寶店并不少見。
店内人不多,在櫃姐的介紹下,他随意地指定了經典款戒指,想要買完盡快離開。确認好指圍,輪到戒指試戴的時候謝時白有些停頓。
櫃姐戴着黑色專業手套拿着那枚戒指,看起來格外平常的一幕,但謝時白讨厭直接接觸被人碰過的東西。他停了兩秒,在無人察覺時調整成了最正常的狀态。
櫃姐按照以往的經驗,将戒指推到了陸辭珩面前,面帶微笑。
一般來試戴戒指的都會想要互相給對方戴戒指,之前有櫃姐幫忙戴經常會被投訴。這次按照她從業一個月的紮實經驗,讓雙方互相戴戒指準沒錯。
謝時白頓了一秒。
陸辭珩頓時心領神會地拿起了謝時白的那枚戒指,低沉的語調帶着愉悅:“親愛的,伸手。”
謝時白視線落在戒指上,眉心微不可察地壓了下:“我自己來。”
陸辭珩沒動,拿着戒指的手距離謝時白很近,漆黑的眸底肉眼可見地染上了興奮:“那可不行,怎麼能錯過這麼寶貴的機會。”
謝時白目光沉了幾秒有些不爽,低聲警告:“陸辭珩。”
陸辭珩‘嗯嗯’了兩聲回答得很像人工智能:“在呢,伸手。”
謝時白遲遲沒有動作。
陸辭珩微微傾身,鴨舌帽下的深色的眼眸彎着,壓低聲音道:“謝老師,我們不是說好要演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