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外套被僵屍的身體部位堆滿,林烈之收回刀具,道:“這些應該差不多了,再多我們也拿不動。”
“或者用我的衣服也行。”屈文拉下外套的拉鍊,被林烈之及時制止了。
他将外套打包好,面不改色地扛在肩上,道:“不用貪多,我們需要有幾個人能正常行動。”
幾人剛走了沒幾步,就見陳雪非匆匆忙忙地從樓上跑下來,身後緊跟着花豹。
“那,那個東西,”他結結巴巴地指着道路那邊,“有好多!”
“什麼東西好多?”林烈之腳步不停,邊走邊問。
陳雪非小步追在他身邊,勉強平複了呼吸,道:“這條路走到最上面是一道鐵欄杆,邊上有一個和下面一樣的閘,拉開之後大概能開門。欄杆外面是一個很大的祭壇,除我們這邊的出口之外,還有很多扇鐵門。後面……後面有很多僵屍。”
他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抓住了林烈之的胳膊。
林烈之用空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問:“拉杆放着沒拉吧?”
“沒。”
正說着,衆人便來到了陳雪非說的鐵欄杆前,透過欄杆的空隙,林烈之看見了一個直徑數十米的圓形祭壇,立體的雕花從祭壇平坦的頂部向下延伸,爬過祭壇壁,延伸到了他的腳下。
在祭壇四周,隔一段距離便設了一道鐵門,總共開了約莫十扇,每一道鐵欄杆之後都熙熙攘攘擠着一群一群的僵屍,争先恐後地将胳膊伸出欄杆,近乎虔誠地凝視着祭壇,又被後來者從最前方拽下去,撕裂的身軀淌出黑灰色的液體,滲透進門内,浸濕了一大片空地。
屈文思索片刻,打開電子腦,在新畫出的地圖上标劃一陣,總結了目前為止新得到的信息:“這座宮殿的平面大約呈一個正圓,如果我的猜想正确,這個祭壇應該是宮殿的正中心。看那些鐵門和地闆的髒污狀态,僵屍抵達這裡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正好與我們進入通道的時間吻合。”
“僵屍沒有智力,不可能湊巧到在同一時間段意外打開通道的開關,我在之前也沒有感覺到類似的通道,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林烈之補充。
此話一出,衆人都沉默了。他們每個人都不蠢,但正因如此,他們更知道自己所面對處境的艱難。
擺在他們面前的,除了被困死在這裡,隻有拉下拉杆,面臨鋪天蓋地的僵屍這一條路。
“我們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了,”林烈之歎了口氣,沒有去看明烑,因為他知道明烑一定在看他,“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我們還不知道過了這一層還會有什麼。”
葉爾莎的面色發灰,她咽了口唾沫,道:“那更不能耽擱了,都到這兒來了,總不能放棄啊。”
“可惜的是剛剛花了那麼多時間割下來的東西沒用了。”包濂苦笑道。
“不一定。”林烈之沒再說什麼鼓舞人心的話,他花了一分鐘讓隊友理解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其餘人報之以驚異的目光,但沒有選擇質疑,皆點頭同意。
他将僵屍的肢體放在地上,他已經沒法再制造武器,便把菜刀交給陳雪非拿着。他擡手握上拉杆,用力一拉。
随着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四面八方的鐵門向上滑開。像鬥獸場被激怒的野獸出籠一樣,僵屍蜂擁而出,你推我擠地沖出鐵門外,向祭壇湧過去。
在鐵門半開的時候林烈之就矮身鑽過了空隙,扛着一條僵屍胳膊飛奔過祭壇前的空地,攀着突起的花紋爬上了數米高的祭壇。
由于衆人所在的鐵門沒有僵屍,這道鐵門前短暫地出現了一片空地,但很快就被僵屍的潮水淹沒。
衆人混在僵屍堆裡,以先前割下的僵屍骨頭代替武器,一時間僵屍與僵屍相互碰撞,屍液四濺。
包濂抽出了僵屍體内尚且堅硬的骨頭,握在手裡掃過一圈,一片僵屍的腦袋就隻剩下了一半。屈文比他體力差些,但僵屍本身沒多少智力,所有的攻擊力都點在了駭人的外貌與銳利的指甲上,他一時間倒也遊刃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