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放假的時間和法定假日是一緻的,于是正式開始錄制的時間安排在了正月初九,而前一天的正月初八,練習生們就得到達并簽名。
但正月初八的晚上,他們還不會正式入住節目安排的宿舍,而是都被安排在錄制地旁邊的酒店住。
藍鸢是下午的航班,到的時候恰恰好是晚飯時間。能預期到的是節目組不會給他們提供這頓飯,于是他拖着旅行箱,拐進了錄制地附近的一家餐廳,準備先吃晚飯再去報道。
但沒想到的是,等吃完飯走出餐廳,外面居然已經下起了雨。
餐廳老闆說傘已經借給了有急事先走的客人,周邊也沒有賣傘的地方,于是藍鸢打算在門口等等看,想着說不定過會會停。
但冬天的雨确實沒有那麼容易停。等了一會,雨勢完全沒有消失的迹象,于是藍鸢歎了口氣,提着自己的箱子,腦子裡規劃了一遍在地圖裡看過的、到達目的地的最短線路,而後就沖進了雨中。
隻是就算能在路上跑,也終究會被某些東西攔住,比如出現在必經之路上的紅綠燈。
藍鸢停在了一個路口,等待對面的紅燈結束。四周并沒有商鋪,于是也自然沒有暫時躲雨的地方,他眨了眨眼,微微低頭,試圖不讓雨水掉進眼睛裡。
直到……上方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
藍鸢擡起頭,一把透明的雨傘在自己頭頂上打開。他又轉過身,替他打傘的是一個陌生的長黑發戴眼鏡的年輕人。
……但也不是真的很陌生。
說陌生隻是因為他們客觀意義上的不認識,但藍鸢知道這是誰。
選秀開始之前,導師組的傳聞就早已遍地都是,藍鸢記得所有出現在傳聞中的人的長相,自然也能認出祁心忱,即使他在大多數圖片影像裡都是短發,也不怎麼戴眼鏡。
“我這裡隻有一把傘,可以給你,但我就住在背後那個酒店,”祁心忱開口說,又指了指身後的高樓,“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去我那裡換一身幹淨衣服再走。”
藍鸢……非常不明所以。
他見過自來熟的,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祁心忱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他們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而不是在街上随便遇到的陌生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但這位是明天初舞台坐在下面給自己打分的導師,藍鸢也不能直接說一句“神經病”就走,于是他眨了眨眼,裝作很疑惑地問。
“藍鸢,為你心動3的參賽練習生,”結果沒想到的是,祁心忱還真的報出了他的名字,“看起來你也認識我,我是祁心忱,明天開始當你們的vocal導師——此外,如果我不知道的話,為什麼要把傘給你呢。”
祁心忱這話說得很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讓藍鸢心中升騰起了一種詭異的感覺。隻是不知道為何,藍鸢那會像是直覺般沒覺得這人是什麼壞人,這種直覺戰勝了若有若無的詭異感,于是他點了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提議,接着就跟着祁心忱上了樓。
而直到在對方的建議下,他抱着準備換的幹淨衣服進了浴室,藍鸢心中的“不對勁”感才逐漸開始壓過“安全直覺”。
——就算是導師……哪有人會第一眼見到人就往自己房間裡邀請啊?這真的正常嗎?而且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跟着走了啊?你珍貴的警惕性呢?
藍鸢在心中對自己進行了一個死亡四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