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茵兒連忙跪下磕頭,一個接一個不要命的磕,這是她當最低等仆役多年學來的生存法則,像她這樣的仆役在百劍門是沒有人權的,隻要惹惱了那些貴人,一不留心就會喪命。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一時不小心沒站穩弄髒了姑娘的衣裙,還請姑娘責罰,奴婢絕無怨言。”
聶青瑤哪裡見過這陣仗,雖然聶青瑤也有幾個侍女,但聶青瑤都是待她們如朋友,從不打罵苛責,連忙開口道:“你先起來,隻是沾了一些泥巴,回去洗洗就好了,沒事的。”
茵兒大抵也是第一次見如聶青瑤這般和善的貴人,愣了片刻才扶着聶青瑤的手起來,恭敬行禮道:“多謝姑娘大度原諒,若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奴婢一定萬死不辭。”
“沒那麼嚴重,我的心上人,他長相斯文儒雅,身高大抵比你高一個頭,姓莊名羽凡,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
聶青瑤目光微黯,想到莊羽凡便忍不住皺了皺眉,爹爹跟師兄們都覺得莊羽凡靠不住,她也不想懷疑,可莊羽凡這幾天總是不見人影,身上還總有股若有若無的脂粉味,無奈她隻能跟蹤莊羽凡一探究竟。
茵兒這回是真的驚訝了,每回她跟莊羽凡談到要莊羽凡去跟宗門申請幫她脫離奴籍,放她自由,莊羽凡都會拿聶青瑤過來搪塞她。
她原本以為那聶青瑤管的這麼嚴,會是個性情兇惡的母夜叉,沒想到這聶青瑤居然是個傻子,也難怪莊羽凡常年在外面沾花惹草,這聶青瑤此時才發現端倪。
不過茵兒現在可沒時間去管其他人的閑事,在百劍門仆役分為三六九等,最低等的便是她這種,祖上做錯了事情被留在百劍門當仆役贖罪,若是沒有贖身,世世代代都是最低等的奴仆,任打任罵死了也無人在意。
若不是她不甘心一輩子這樣,還需要莊羽凡幫她脫離奴籍,莊羽凡這樣的男人,她是斷斷看不上的,她都想好了,等離開百劍門,她就找個機會甩了莊羽凡這薄情郎,不過莊羽凡對現在的她而言确實是很重要的棋子。
“沒見過,這裡地處偏僻,平時都沒什麼來,姑娘要不去别的地方找找?”茵兒眼神真誠,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她在說謊,更何況聶青瑤這種傻姑娘。
“罷了,可能是我多疑了。”聶青瑤自顧自說道,又從儲物袋裡拿出兩瓶藥膏遞給茵兒,眼底的笑容清澈和善:“我見你的手臂好像受傷了,這裡一瓶是金瘡藥,一瓶是去疤膏,姑娘家家留疤不好看,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來止雲峰找我。”
茵兒下意識扯了扯衣袖蓋住手臂上的傷痕,眼底流露出一絲嘲弄,多麼諷刺啊,她故意把疤痕露給莊羽凡看,莊羽凡都無動于衷。
而她現在名義上的情敵,聶青瑤無意間撇見她手臂上的疤痕,卻主動拿藥膏給她治療,還讓她如果受欺負了就去找她,不過茵兒到底沒有去接:“姑娘,這藥太珍貴了,奴婢不能要……”
她話未說完,聶青瑤便已經将藥瓶塞到了茵兒手中:“拿着吧,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況且你也幫了我的忙,回答了我的問題。”
聽到這裡,茵兒一陣心虛,再擡頭時已經不見聶青瑤蹤影,握緊手裡的藥瓶,茵兒自暴自棄的想,大不了等她脫身之後,她再找個機會告訴聶青瑤真相吧,她不想欠别人的東西。
莊羽凡從院子裡出來後,茵兒早就已經把聶青瑤給的藥藏好了,這回莊羽凡才想起來茵兒手上還有傷,拿出傷藥遞給茵兒,又少不了要說一番柔情蜜意的話。
茵兒面上感動,心裡毫無波瀾的聽着,那藥自然也沒推辭,莊羽凡人品不怎麼樣,出手倒是大方,能賣不少錢,有聶青瑤那樣好的姑娘愛慕,莊羽凡還出來勾三搭四,勾還不止她一個,是真該死啊!
喻淵心情最近都無比煩躁,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個蠢貨過來糾纏,就算是躲起來修煉,那人都會按時按點過來問候。
掐指一算,又快到點了,果不其然門外準時響起了敲門聲,喻淵皺着眉頭看都不看便道:“别煩我修煉,要是閑得沒事,就去夢裡找你那命定道侶。”
過了半響,門外的人依舊沒離開,喻淵正準備用武力趕人,卻聽那人道:“有人叫我傳話給喻師兄,要是想你的師弟好好活着,今晚午時獨自一人來山下楓林。”
幾乎是瞬間,喻淵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也不管那傳話的仆役,閃身推開旁邊方明的房間,果然方明的房間空無一人,沒有半分回來的痕迹,顯然是一夜未歸。
眼底露出些許狠意,喻淵很快就冷靜下來,他可以用尋蹤術找到方明,此刻耳邊又響起來那個令人讨厭的聲音。
虞卿從房梁上下來,穩穩當當落到喻淵面前,鳳眸裡滿是玩世不恭的笑意:“我命定的道侶,隻要你願意叫我一聲夫君,我就把你那師弟完好無損送到你面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