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師尊還不準備休息麼?”
喻淵回頭,就見洛雲淮身上隻穿着裡衣,坐在榻上問他,目光坦蕩反倒顯得他扭扭捏捏,想想也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跟徒弟一起睡覺有什麼奇怪的?
想通了以後,喻淵便不再磨磨唧唧,麻利把外衣脫了躺到洛雲淮身邊,隻不過客棧的榻太小,難免會産生肢體接觸,讓喻淵覺得有些不适應,冷着一張臉吹滅蠟燭:“你明日還要參加煉藥師大比,早些休息吧。”
“是,師尊。”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邊,洛雲淮滿足歎息一聲,卻不敢去握喻淵的手,隻敢悄悄将喻淵的衣角握在手中,他也覺得自己大抵是病了,隻有這個人在身邊他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
轉眼間一夜過去,修士是不需要睡眠的,喻淵昨晚隻是為了陪洛雲淮,實際并沒有真正睡着,天剛剛亮便起床開始修煉。
洛雲淮聽見喻淵離開的動靜,後腳也略顯遺憾找了個安靜的房間煉藥,他這師尊不好騙,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日上中天之時,師徒倆結伴來到煉藥師公會,喻淵本來不準備來看煉藥師大比的,但架不住洛雲淮一雙可憐巴巴的眼睛看着……反正都閑來無事,過來看看也行,喻淵倒沒發現自己對這個徒弟越來越寵溺了。
他們來時,煉藥師公會已經擠滿了人,對面的賭場熱火朝天,喻淵掃了一眼,幾個熱門奪冠選手他都不認識,便擡手将一袋靈石丢給賭場的管事:“三萬下品靈石全壓洛雲淮。”
聞言,周圍立刻傳來幾句驚呼。
“洛雲淮是誰?怎麼我從未聽說過這個煉藥師?”
“金瑞城的洛雲淮,我倒有所耳聞,在初賽裡表現不錯,跟王家的王裁打了個平手,可惜還差點火候。”
“全押洛雲淮就不怕輸光麼?依我看還是王裁勝算最大,他父親可是帝國皇家禦用煉藥師,王裁本人也在十九歲就成為凡級煉藥師了!”
“…………”
沒理會周圍這些言論,喻淵堅持押了洛雲淮,待走出人群後,洛雲淮才擡眸看向喻淵道:“全押徒兒,師尊就不怕虧錢麼?”
喻淵反問:“你會輸麼?”
洛雲淮笑了笑,目光依戀:“徒兒不會輸,師尊放心押徒兒好了。”
談論間,裁判已經就位,眼看着比賽馬上就要開始,洛雲淮也停止了閑聊,走到場地中在自己的位置盤膝坐下,廣場上幾十名煉藥師蓄勢待發。
很快,德高望重的煉藥師公會會長正式宣布比賽開始,場上的煉藥師有的先整理藥材,有的點燃丹爐,有的緊張到手忙腳亂。
喻淵見過不少煉藥師煉藥,這還是第一次見洛雲淮煉藥,同别人不一樣,洛雲淮的眼神中隻有冷靜,慢條斯理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個黑色的丹爐,銀色的火焰在修長的指尖跳躍,最後投入丹爐中。
趁這個時間,洛雲淮開始處理藥材,發黴變質的都被挑選了出來,剩下合格的藥材被投入到爐中,很快丹爐中就穿來陣陣沁人心鼻的藥香。
這個時候已經不止喻淵在看洛雲淮。
“那人是誰?他處理藥材的手法好精準,融丹的速度也好快,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半,丹爐裡的丹藥居然已經成型了!”
“這個人我記得,在初賽中表現就十分驚豔,就連骞子越、吳濃這兩個老牌凡級煉藥師都輸給了他,還跟王裁比了個平手。”
“有點意思,如此看來,看來今年煉藥師大比冠軍花落誰家還未嘗可知。”
“…………”
聽着耳邊這些議論,王裁咬了咬牙,不知道要不要用那招,看到一旁的喻淵仍心有餘悸,可是叫他就這樣輸給金瑞城來的土包子他實在不甘心呐!
而此刻洛雲淮爐子裡的丹香卻越發濃郁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馬上就要成丹了,王裁見此越發着急,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想到父親說過喻淵再怎麼厲害,他一個劍修也管不了煉藥師的事情,王裁最終下定了決心,給洛雲淮旁邊的煉藥師使了個眼色。
忽然間,場地一聲巨響,誰也沒能料到這時忽然有人炸爐了,附近不少煉藥師都受到了波及,有的手抖放錯了藥材,有的直接融丹失敗,練出了一爐廢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