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喻淵既沒有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他自認不是什麼好師父,但也沒有讓徒弟睡地闆的道理,淡淡道:“床很寬,睡的下兩個人,反正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總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喻淵沒有繼續說下去,倒是洛雲淮眉眼間浮現些許笑意,自覺把床鋪好:“師尊,可以休息了,需要徒兒為您更衣麼?”
“不用。”
他又不是沒手沒腳,修煉之人風餐露宿穿的簡單,脫去玄黑色外裳後,就隻剩下一層月白中衣,薄薄貼在肌膚上,更顯身段風流。
洛雲淮瞧着,不知為何有些口幹舌燥,移不開眼睛,直到喻淵把脫下的衣服晾挂好轉過頭來,才堪堪如夢初醒狼狽轉過頭去。
明明昨夜有喻淵在旁邊,洛雲淮難得睡的安穩,今夜卻一直做夢,且那夢實在……難以啟齒,一會是師尊勁瘦有力的腰肢,一會是師尊半裸泡在浴桶裡,清冷的眉眼被熱水熏出薄紅。
洛雲淮覺得自己肯定是病了。
有時間得找個大夫看看,天還不亮就起來到浴房兩桶冰水從頭澆下,又帶着一身涼意到院子裡練了半個時辰刀,才勉強把心裡的邪念壓了下去。
這幕落到喻淵眼裡,他并未察覺洛雲淮的龌龊想法,隻覺得洛雲淮勤奮,不愧是能把陸遠白踩在腳底下的人,他也不能懈怠。
師徒倆的清晨,在修煉裡度過。
來收拾房間的仆役則有些傻眼,這驿站前不久才找工匠翻新過,什麼時候房頂破了那麼大一個洞,都沒有人發現?
仆役想不明白,不過驿站由皇室建造,能住進來的非富即貴,往往都是些修為高超的仙師,若是不小心觸怒說不定命就沒了,他當然沒有膽子過去問房頂是怎麼壞的,重新找工匠來修就是了。
洛雲淮腦子亂糟糟的,他并非什麼都不懂,相反,身為鼎爐之體,他比比同齡人都要通人事的早,可……那是他的師尊啊,他怎麼能對自己師尊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簡直龌龊至極。
再者,洛家那群畜生無時無刻都不在算計着用他的特殊體質去讨好那些大人物,讓洛家再更上一層樓,洛雲淮原本以為自己是厭惡着檔子事情的,卻沒想到在面對喻淵的時候會生出……渴望。
轟隆!
丹爐裡傳來一聲巨響,随後升騰起袅袅黑煙,他這爐丹藥算是徹底廢了,洛雲淮面無表情把靈藥殘渣倒掉,正要繼續練下一爐的時候,門外傳來仆役的敲門聲。
“洛公子,驿站外有人找您。”
聞言,洛雲淮把丹爐收回儲物戒指,便走了出去,遠遠就看見幾個黑衣侍衛,手裡扛着一個麻袋,麻袋中有些響動,裡面裝着的似乎是個活物。
他不認識這些人,待走的更近了些,洛雲淮不動聲色打量面前的黑衣侍衛,目觀在幾人的腰牌上停留了一瞬,旋即心裡有了底。
京都大大小小的家族林立,實力最強的有三家,分别是王氏、柯氏、以及慕氏,而以上古兇獸睚眦畫相作為腰牌的便是王家。
“幾位有何貴幹?”洛雲淮皮笑肉不笑。
那黑衣侍衛也不多說廢話,把手裡的麻袋重重丢到洛雲淮面前,眼底帶着幾分倨傲:“我家大人隻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說完,那黑衣侍衛轉身便離開了,周圍路過的行人這才敢大着膽子忘這邊看熱鬧,王家在京都名聲極差,都能夜止小兒啼哭了。
不理會周圍好奇的目光,洛雲淮一手掐訣,一手将麻袋打開,這裡面裝的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不能掉以輕心,袋口一打開,裡面很快就露出了頭來,待看清那人的臉時,洛雲淮不動聲色把術法撤去。
“樊前輩,你不是在金瑞城麼?怎麼也來京都了,還被王家的人抓住套麻袋了?”
沒錯,袋子裡的人正是教洛雲淮煉藥的樊霖,面對洛雲淮探究的目光,再想到其中牽扯的緣由,樊霖隻覺得羞愧難當,嘴唇挪動了半天,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倒是洛雲淮,眼睫微垂,摩挲着下巴猜測道:“那張紙條,是樊前輩丢進我房間的吧,不過僅僅隻是如此,王家也不至于把您抓起來套麻袋,這裡面到底還有我不知道的恩怨。”
樊霖面色有一瞬間驚恐,他原本想把這件事情死死瞞住,自己一個人承擔,沒想到這才剛見面,底子都被洛雲淮給扒幹淨了。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說。
卻見洛雲淮掃視了眼周圍看戲的行人繼續道:“這裡人多口雜,樊前輩先随我進去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