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是帶着禮物來的,最新款的包以及幾件漂亮的長裙。
季如真暗暗皺眉,面上推拒道:“這些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傅彥輕笑一聲說:“我比你大幾個月,現在你住在傅家,也就算是我妹妹了,哥哥給妹妹禮物天經地義,拿着吧。”
見季如真還是不接過,他佯裝不滿:“你不拿着,奶奶還要罵我不懂事呢,你不會讓我被責罵吧。”
季如真這才連忙接過,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聲音又低又柔地道謝。
“妹妹在這裡還住得習慣嗎?”
傅彥一幅知心哥哥的做派,溫柔浮于表面,語氣刻意又造作。他伸手攬着季如真的肩膀,帶着人在沙發上坐下。
季如真内心抵觸,表面卻假裝不敵他的力道被帶着走,低着頭的樣子像是害羞,耳廓因為異性的接觸染上微微薄紅,白皙的膚色因為微紅顯得更加透徹,如同初春朦胧細雨下的桃花,仿佛風一吹它就會無措的顫顫巍巍。
傅彥心中升起一股極大的滿足,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把這朵青澀誘人的花給摘下,可是那樣太快了,一旦被摘下離枯萎的日子也就不遠,這樣可憐又可愛的景象應該再多保留些時刻。
這人的眼睛好像要鑽到他衣領裡,季如真感到惡心。
他借口去倒水從沙發起身。
那股視線一直跟随到看不見才消失。
廚房裡空無一人,季如真的面色徹底沉下來,眼神冰冷,如果他真的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孤女,面對傅彥的觊觎有招架之力嗎?
還是會像傅麗以前的同學那樣被哄騙然後被抛棄,或者無視自身的意願被強迫?
在出來時,季如真已經面色如常,有些羞澀的将水杯遞給傅彥。
傅彥勾起唇角說:“之後高三我們在一個學校,過幾天我帶你認識幾個朋友,熟悉熟悉這邊的環境,帶你出去玩玩,整天悶在家裡也不好。”
季如真乖巧點頭,傅彥十分滿意,說下次接他出去玩。
等他離開之後,季如真面無表情的把他用過的杯子扔進垃圾桶。
一大早心情就被這樣一個人給破壞了,季如真離開小樓在附近走動散心。早上陽光并不強烈,偶爾幾許微風吹過,他沿着圍欄下的樹蔭慢慢走,看見鄰居家漂亮的白色小樓。
“汪!“
一聲狗叫傳來,季如真望過去,看見一條帥氣凜凜的哈士奇。
那隻狗對上他視線的一刻突然興奮,猛的往這邊沖過來,然後把頭往圍欄的縫隙裡一伸,整個狗頭都探出來。
季如真對着狗頭愣了兩秒,在狗狗興奮的注視下,慢慢把手放在它腦袋上揉了揉。
哈士奇被摸得舒服,眼睛都眯了起來,身後的尾巴飛快晃動。
過了一會兒,季如真撸狗撸的盡興,于是收回手。那隻狗也想要收回腦袋,卻怎麼也拔不出去,急得嗷嗚嗷嗚喊。
“别急别急。”
季如真一邊安撫一邊幫它,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最後笑聲越來越大完全止不住。
“你怎麼傻乎乎的。”
他笑得盡興,沒有注意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直到欄杆後面出現一雙腿才意識到。
季如真擡起頭,見到來人,詫異道:“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家,我當然在這兒。”清淡的嗓音帶着些許笑意。
景亦行低頭看着蹲在地上的季如真,他見過他許多種笑,禮貌溫和的淺笑,不知道說什麼時候的抿嘴笑,有時候眼睛笑起來像月牙,可他卻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真實自然的笑。
如此爽朗的、充滿生機的笑,仿佛一個精美雕刻的工藝品,注入了屬于它的靈魂,從此有了生命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這樣才是真實的他,一個充滿少年氣的他。
是的,少年氣。
即使他穿着連衣裙,留着及腰的長發,一張雌雄莫辨的臉。可他依舊在見到的第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一個少年。
“這是你的狗?”
景亦行點頭,“你喜歡嗎?”
“不喜歡,它太傻了。”但是傻得很可愛。
“你這樣說它會傷心的。”
季如真睨過去:“你怎麼知道它會傷心,你還能對接它的思想?”
“狗似主人,要是有人說不喜歡我,我也會傷心的。”
季如真沉吟道:“你說的對,也許傻這一點就是。”
景亦行失笑,他的冷淡好像在季如真面前破了防。他跟着蹲下來,他的一雙手靈活修長,纏繃帶的時候輕緩仿佛指尖輕盈跳躍,此刻他的手放在哈士奇身上,柔軟的皮毛淹沒粉色的指蓋。
景亦行手指輕撫,捏住狗耳朵揉了揉,意有所指:“看到喜歡的人就奔過去,這一點也是。”
這話暗示得相當明顯,季如真彎起嘴角,聲音甜膩膩的:“還是不要亂奔的好,不然被卡住腦袋那就慘了。”
“景醫生,下次把狗狗拉好哦。”
最後,也管好自己,不要随便出來撩未成年小女孩。
景亦行目送他離開,想牽着狗離開,但那哈士奇死活不肯配合,賴在地上裝死。
廢了好半天功夫才帶回來,一進門,聽到母親好奇地問:“你去遛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