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要更加的難,因為他要殺死的是一國之主,且不說如何做到,光說皇帝死了,這件事帶來的麻煩就無法估計,如何安定朝堂,如何把這個國家穩定下來。
如何讓一個皇帝死得毫無影響?
那就需要一個新的主宰者,以絕對的實力控制朝堂的勢力,并且還需要名正言順。
季如真起初想的是,先培養自己的勢力,然後一點一點安插進朝廷,在殺死皇帝之後,扶持一個年幼的皇子登基。
可是這個計劃很快就胎死腹中。
皇帝竟然無子嗣。
季如真知道這個信息的時候,覺得簡直匪夷所思,這個皇室似乎向來子嗣不豐,先皇隻生下了一子一女,也就是現在的皇帝和公主。
這也有好處,皇帝上位不用争奪,且沒有兄弟封王威脅統治,可以說隻要自己不作死,這個皇位可以一直做到老。
可能唯一不足的就是子嗣的問題,皇帝年三十有六,雖然後宮妃嫔衆多,卻無一人生育。
難道皇帝不行?季如真思維開始發散。
湖上夜裡涼,風一吹就惹得他喉嚨發癢,他低聲咳起來,侍女見狀立刻把窗戶放下,給他倒了杯溫水。
“公主,要不再請太醫來看看,你都咳幾日了。”
溫水緩解了喉嚨的癢意,季如真搖搖頭,請再多太醫來也無濟于事。
太醫個個都說看不出病因,隻道是積憂成疾讓人放寬心,開了幅藥便罷了,原主纏綿病榻半個月,最後就這樣去了。
可是他卻知道并不是這樣,系統一來就掃描出,原主的身體中了毒。
毒藥并不烈,隻是經年累月之下,所有的器官都在藥效之下衰敗了。季如真使用的并不是原主的身體,而是系統構建的數據,但是原主的基本數據都複制過來了,包括毒素。
好在系統沒有那麼缺德,讓他的宿主一穿來就死,系統使用了一部分上個世界獲取的能量幫忙清理毒素,但是後遺症卻留下了。
現在他受不得寒,受不得熱,活脫脫一個病秧子。
夜色中傳來隐約的歌聲,那聲音婉轉動聽如莺歌夜啼,還夾雜着許多叫好嬉笑的聲音,季如真透過紗簾望過去,有一艘畫舫移到了附近,船上熱鬧非分莺歌燕舞,幾道身影在燭光裡晃動,卻看不太真切。
對比下來,他這裡要冷清得多,季如真突然沒有了遊船的興緻,吩咐道:“我們回去吧。”
話語未落,一道淩厲的破空聲傳來。
“嗖——”
季如真拉着一旁的侍女急速避開,一直箭矢深深的紮進他們剛才所站的地方,木闆被擊穿,尾端還在輕顫。
隐藏在暗處的侍衛紛紛現身,擋在他們面前。
下一秒,箭雨驟襲!
數量之多讓侍衛無處可擋,一隻利箭就要射到季如真眉心,一個年輕的侍衛突然擋在他面前,不多時就沒了氣息,粘膩的鮮血流淌出來,沾上了他白色的裙擺。
紅得太過刺眼。
季如真怔愣片刻後,升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意。
他撿起那侍從的刀,上面的血還是溫熱的,他緊緊握着,和衆人一起抵擋攻擊。
擋在衆人前面的桌椅密密麻麻的插滿箭,突然的,一息之間箭雨停下了。
畫舫又陷入安靜,船上的燈籠被擊落,微弱的火苗沾染上輕柔的飄紗,瞬間變得張狂起來,風一吹火勢愈發迅猛,人們還沒來得及反應,火舌已經舔上房梁。
甜美的歌聲依舊在夜色中響起,脂粉的香氣混着酒香,有人幾乎要醉倒在酒香裡,他搖晃這暈乎的腦袋打開窗,冷風一吹立刻清醒也許。
身後一片熱鬧,湖面卻很安靜。
他看着夜色裡籠罩的水面,空氣中似乎有一絲燒焦的氣味,他用力吸起,是燒焦味沒錯。
怎麼會有燒焦味?
酒醉的腦袋有些昏沉,他醉眼朦胧間看見另一艘畫舫。
“好亮哦。”他感歎一聲,怎麼點這麼多燈呢。
不、不對!
他瞬間酒醒,驚呼道:“着火了!”
玩樂中的衆人紛紛圍過來,看着對面那畫舫沖天的火光,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上面好像還有人呢!”
景亦行本來在一旁下棋,聽到動靜立刻圍上來,他當機立斷道:“我們去救人。”
船夫立刻行動,可是還沒等發動,有姑娘小聲尖叫:“有人落水了!”
黑暗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船邊墜落,衆人看清了,這是一個姑娘。
距離太遠,畫舫又太大了,等過去那姑娘可能就沒命了,景亦行立刻摘下身上累贅的裝飾,說了句“讓開”之後,踏上窗扉就跳入水中。
許頌明幫他拿好東西,知道他水性好并不如何擔心。
畫舫慢慢靠過去,當看清那艘船上的景象時,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失聲的驚駭叫道:“回來!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