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悠長的小提琴音回蕩在宴會廳,人來人往,酒杯叮當碰撞,宋瑜之站在宴會中間的位置,周圍圍滿了人。
到場的人,都是各界翹楚,宿家雖然還沒公開宋瑜之的身份,但也沒阻斷刻意消息的流出,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不知道的人也會想辦法打聽。
“小宿總長的真是一表人才啊,眉眼間真是和從前老宿總在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啊,聽說小宿總還是咱海城的高考狀元,前途無量啊,今後還要小宿總多多關照啊,這是我的名片。”
宋瑜之臉上挂着笑,禮貌的将名片收下,在低頭的一瞬将眼底的不耐深藏起來,周圍的人太多,将視野幾乎都遮擋完了,他想往外走,上前的人卻越來越多。
“小宿總剛回家,對這一帶還不熟悉吧,我女兒也剛畢業,和小宿總你年紀相仿,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
“哎呀,真是人才輩出啊,小宿總一看就是宿家的孩子,跟你哥哥一樣優秀,不像之前那位,現在想來還真是天差地别啊。”
圍在一起的人群,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宋瑜之先前的笑容一瞬冷凝下來,側身一眼鎖定了剛才說話耳朵人。
大概真是宿家親生的緣故,與生俱來的上位者的氣息一瞬就将氣壓拉至零點,但也僅僅隻是一瞬,宋瑜之又恢複了先前的笑顔,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哪裡還會看不出來,這在外認回來的親生子的态度。
“晚宴還未開始,我不太喜歡‘小宿總’這個稱呼,宋瑜之是我的名字,諸位請自便。”
宋瑜之舉起手中的香槟,示意後,往前走去,人群自然的讓開一條路來,留下衆人。
之前被瞪的高胖男人,啞口一瞬,随後又對着周邊的人虛虛問道:“你們看這宿家二少的意思,宿家是準備繼續留着那個抱錯的小少爺?”
“看宿二少的意思,難道小少爺還在宿家?”
“我剛看了一圈,沒看見小少爺的影子,這宿家到底什麼個意思?”
“宿幺又不是我們家的孩子,難道還指望能一直賴在宿家不走?”
人群裡,一個正裝大腹的男人走了過來,衆人紛紛将目光投了過去,之前那個質問的男人眼睛一亮,趕緊拿起身邊的酒杯上前,聲音谄媚,“宿總!我剛才進來就看見你了,正準備跟您打招呼呢!”
來的人正是宿家的另一支,算起輩分來,也能算得上是宿君珩的大伯,宿成雄。
“聽您的意思,那小少爺真是被送走了?那這小宿總可真是狠心啊,好嘚是養在身邊這麼多年,當真是讓人心寒。”
胖高的男人心裡捧着宿成雄,這聲小宿總的稱呼又冠到宿君珩頭上去了。
宿成雄嗤聲一笑,面色譏諷道,“我這個侄子從小就對親情薄涼,當年他們家出事,我們這些長輩幫了多少忙,不照樣被他挨個趕出了集團?”
談及當年的事情,周圍的人散了不少,當然還有選擇留下,和接着圍上來的人。
......
宋瑜之從前廳走了出去,出了前廳,就是一片草坪地,燈光明亮。
沒有,還是沒有。
宋瑜之将手裡的酒一口飲盡,他是第一次喝這樣的酒,來不及去品嘗,目光又落到了還未找尋過的地方,眼底的急切快要攀上神色,直到在某個方向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急切轉為淡然,甚至是有一絲厭惡。
被他注視的人也極為敏捷的捕捉到了目光來源,同他對視,雙眼交視,即使從未真正意義上見過,卻還是生出了厭惡感,像是與生俱來的厭惡。
宋瑜之整理好表情,像另一道厭惡的目光來源走去。
“小幺不在你身邊?”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兩道聲音同時開口,一道冷厲,一道肅然。
氣氛一瞬變的沉默,原洵率先冷嗤了一聲,領口的魚尾扣在燈光下泛起冷光,将平日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襯托出了幾分嚴肅。
“這話宿二少爺不該問我,畢竟那是你的弟弟,又不是我的,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原洵看了眼對方手中空着的酒杯,眼睛半狹,玩味十足的撇了眼身前的人,一口将右手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外廳沒有多少人,但兩人的身份特殊,周圍的目光逐漸向兩人所在的位置聚攏。
原洵半截身子靠着身後的欄杆,毫不在意周圍人大量的目光,竊竊私語的聲音漸大,他轉着脖子,最後目光停留在打量他的人群。
“看夠了就滾。”
原家在海城盤踞多年,和宿家不相上下,說上一句如日中天也不為過,周圍的人都認識,人群散去,整個外場隻剩下一些無關緊要的服務生。
“真是難得。”
“什麼?”,原洵站直,眼眸沉下去。
宋瑜之退後兩步,将距離拉開,才緩緩開口,“隻是覺得神奇罷了,小幺居然受得了你的脾氣。”
原洵盯着宋瑜之的眼睛,那雙和宿君珩相似的眼睛,帶着敵意的眼神。
針鋒相對間,原洵倏地笑出了聲。
“原來你那天晚上是故意的。”
故意在他面前把人抱在懷裡親,用着一副無辜的受傷者的姿态哄騙宿幺主動親近,又刻意讓他撞見。
當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