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田依依叫住了準備拉着人上車的蘇姚,“鄭謙不是幫蘇景提着包嘛,你們仨一組吧,免得蘇景的包還要放我們車上,怪麻煩的。”
空氣沉默一瞬,随後一聲嗤笑。
“宿幺你笑毛啊!”,鄭謙哪裡聽不出田依依這是在趕他走的意思,脖子瞬間粗了一圈,“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想挨着池哥做,用得着把田依依推出來?”
宿幺剛才沒忍住,他比所有人都先一步走到車前,身邊站在的向導已經把他的背包放進了後備箱裡。
車型很大,是改裝過的越野車,從外面看起來比一般的車型更加厚重,車身也更長一些。
宿幺靠着已經半開的車門,黃沙在褲腳邊卷過,風漸漸大起來,“我剛才就很想問了。”
少年的眸色鮮亮,是連黃沙也無法遮擋的明媚,透着冷光,睫毛随風微微顫動,“你是暗戀池野嗎?”
...
空氣裡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田依依更是配合的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你他.媽胡說什麼!”,鄭謙漲紅了臉,他下意識看了眼池野。
池野站的遠,半張臉被防沙巾圍住,隻露出一雙眼睛,倒影出來的,是宿幺的方向。
“從剛才上車開始,你每一句都不離池野,我還以為你是在吃醋,原來是我誤會了?”
宿幺說的有恃無恐,顧斐放完了包就站在他身前,宿幺隔着人,嘴角頑劣的勾着。
“靠!你他.媽找打啊!”,鄭謙身上背了兩個大包,身形笨拙。
“抱歉,我們旅社不接受有任何暴力傾向的人。”,顧斐的聲音輕然,但一下就止住了鄭謙要打人的動作,“合同上應該有寫,在出發前,旅社有權利單方面終結合同。”
“不,我不是...”,鄭謙一下子熄火了,聲音磕巴。
“宿,幺?”
宿幺還在看戲,他面前的人微微側身喊了他的名字,宿幺半狹着眼睛擡頭。
“?”
“是你的名字嗎,宿幺。”
“嗯。”
“真好聽。”
宿幺歪頭。
顧斐也跟着微微歪頭。
“你還想和他一起?”
顧斐的聲音不低,在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田依依還保持着之前捂嘴驚訝的姿勢,不過放心已經不是對着鄭謙了。
“喂!就算合同上寫了,你們也是要付百分之二十違約費的!”,鄭謙硬着頭皮說道,但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硬氣了。
鄭謙想,之前介紹上寫的清清楚楚,這旅店是開在戈壁深處,那裡的老闆幾乎劃掉了所有的積蓄,他交的錢可不少,況且羅帕沙丹近年來的探險者這麼少,老闆不會傻到不賺他這份錢的。
說到老闆,鄭謙硬着脖子看向另一個向導的方向:“你不是旅店的老闆嗎,這事兒你不管?”
六位數的費用,怎麼可能放棄,顧客就是上帝。
陳凱站在另一輛車前,風沙和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不少疤痕,粗糙幹燥的皮膚随着嘴角開合上下顫抖。
“我?”,陳凱開口,手指指着自己,呆愣的表情和兇殺的長相融合在一張臉上,“噢,我聽我老闆。”
“你不是老闆?”
兩道聲音重合在一起,是蘇姚和田依依的聲音。
陳凱憨笑兩聲,寬大的手掌抹了把頭發,“那位才是我們老闆。”
宿幺表情凝結一瞬,眨巴眨巴眼睛,站在他旁邊的人早就低下了眉眼,等着人擡頭和他撞上目光。
顧斐的眼睛狹長,笑着的時候,那雙丹鳳眼也跟着微微眯起來,看久了總是覺得背後一涼。
不怪衆人覺得陳凱是老闆,旅店開了許多年,在羅帕沙丹這種地方生活,正常人都該是陳凱這樣的,而不是像顧斐這種,光線一照,還以為開了美白磨皮。
“我嘞個乖乖,男妖精啊...啊不是,不好意思。”,田依依說着,伸手在自己嘴邊拍了兩下,“帥哥,有保養秘方嗎?求教。”
“秘方?”,顧斐雙手環在胸前,目光确一直落在身邊的人身上,笑意越來越深,“可能跟心情有關吧。”
田依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懂了,眯眯眼都是怪物。”
後半句說的小聲,隻有她自己一個人聽得見。
“行了!”,無人在意的鄭謙再次發聲,臉黑的可怕,“宿幺,有必要嗎?”
話題被扯回來,鄭謙自知理虧,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他恨不得跟宿幺幹一架,卻又忌憚旅店的人。
宿幺站累了,同聽不懂人話的人講人話,真的挺費勁的,他幹脆先坐上了車,沒有太陽照着,眼睛舒服多了。
“你真的好聒噪。”,少年的聲音清脆,他對着還守在車前的老闆說道,“違約費很多嗎?”
“不多。”,顧斐回答,發音剛落又補了一句,“我不缺錢。”
明明是一句很欠的話,但經顧斐的嘴裡說出來,總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嗯,不像假的。
宿幺在心裡算了個數字出來,有點小多。
“算了,帶上吧,叫他去另一輛車。”,宿幺思索小半天,外面的人就這樣站着等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