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風蝕地貌聳立出一座橋的形狀,拱門之上是被風沙吞噬了一遍又一遍的孔洞,放大看,還在掉落細小的沙粒。
改裝後的兩輛越野車,表面被塗抹上長條的黃色顔料,除開玻璃和車輪裸.露出的異樣的顔色,剩下的和整個戈壁融合在一起。
八個人,站在“拱門”上,橋的兩邊是崖壁,沒有任何屬于人類工程的防護措施,身後還有更高的風蝕柱。
人類的身影過于渺小,但視野卻能收進幾乎所有景色。
“今天天氣還不錯。”,顧斐将剩下的一顆糖含進嘴裡,蜜桃味的,他拿的兩顆糖都是一樣的味道,“運氣真好。”
宿幺含着糖,在說話前習慣性的将糖塞進了右邊的臉頰,舌頭微微頂了一下。
“我的運氣一直很不錯。”,嘴裡的甜味蔓延,是他喜歡的味道,沒有劣質黏膩的味道,是微微甜的水果香氣。
“嗯,我也是。”,嘴裡的糖觸碰到牙齒,稍稍用力就被咬的稀碎,随後吞咽下肚,露出滿足的神情。
落日在荒蕪的戈壁是最為壯闊的參照物,以此為參照,整個空間隐隐有上移的趨勢,恍惚間,使人産生錯覺。
烈火焚燒了一半的空間,萬物寂靜,長鷹飛過,陣陣尖銳的鳥鳴,回聲落在曠野裡,燒燼最後的餘烈。
剩下的,被寄托在火紅的燒雲中,人影被拉的很很長很長。
“陳凱哥,我們今晚在哪裡睡,不是說天黑前要安營紮寨嗎?”
蘇姚拉着蘇景興緻沖沖的問道。
蘇姚是蘇景的親姐姐,比蘇景大了差不多十歲。
“我們家阿景還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他從小就想出來探險。”
陳凱幹笑了兩聲,拍了拍身旁的車框,聲音雄厚道:“再往前兩公裡就到了,我們來的路上都踩好點了,周圍的東西也都清幹淨了。”
“東西?什麼東西,野生動物嗎?”,鄭謙插了一句。
陳凱撇了眼他老闆在的位置,回答道:“嗯,戈壁裡有很多毒蠍子,不過我們有專門對付他們的辦法。”
“對了,待會兒到了,一人來我這裡領一瓶噴霧,我們自己研究出來的房子,對付毒蠍子很有用,看見了對着噴兩下就走了。”
陳凱吆喝着人上車,宿幺離車近,第一個上了車,田依依還在外面感歎大自然,宿幺把頭伸出窗外,想叫田依依上車,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視野。
“池野?”
池野擋在後排進車的位置,将手裡的水瓶将宿幺面前推了推。
宿幺坐在位置上,看見池野的動作,眉頭輕蹙,往後挪了兩步,讓出位置來。
“你要坐後面?”
池野舉在半空的手頓住,半晌,嗯了一聲,彎着腰,坐進了後面的位置,他剛進來,坐在裡面的人就又往遠處挪動了一步,兩個人中間像是一條鴻溝。
另一邊,田依依感歎完媽生曠野後,心情大好的往自己的位置蹦跶過去,左腳接着右腳跳,最後看見後排的池野,差點閃到腳。
“嗯...我坐前面?”
宿幺隻是看着田依依,擡了擡手,表示不知道。
田依依又去看池野。
池野表示:“嗯。”
田依依:“嗯...也行。”
最後一個上車的顧斐也隻是瞥了一眼池野,又對着宿幺笑了笑,繼續盡責的開車。
兩公裡的路程很近,幾分鐘就到達了。
過夜的裝備帶的很齊全,沒有宿幺想象中的鑽木取火,是很現代化的工具。
戈壁裡面不缺幹草團子和起承擋風圈的岩石塊,時長還能看見沒有樹葉的樹枝,但陳凱并沒有去折樹枝,而是選擇了岩石層旁邊的一種幹枯的植物。
“陳凱哥,你扯的是什麼東西啊,好耐燒。”
田依依看着在搭建起來的防風圈裡的火苗,眼睛閃爍問道。
陳凱是個老實人,雖然人長的兇了些,聲音聽着卻是憨厚的,“這是琵琶柴,我們以前就用這玩意點火過夜,很好用的,就這些能燒一個晚上。”
“池野哥,你要喝水嗎,我剛拿的,是新的。”
蘇景拿着水跑到池野身邊,貼心的把水瓶上的灰塵擦了擦,才遞出去。
池野手裡抱着柴,他把柴放在地上,看見突然遞到自己面前的水,下意識的往旁邊的地方撇了一眼,隻是一瞬間,又收回了目光。
“不用。”
“池哥,我老早就想問你了,你到底是怎麼了,話變這麼少,現在不走酷炫路線,改走高冷人設了?”
鄭謙也拿了瓶水,和蘇景一起過來的,聲音調侃。
“難道是因為跟某個人相處太久,都把我們池哥整抑郁了?”
池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聽見鄭謙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伸手扯下面巾,厭惡的神情攀上臉,讓鄭謙一愣。
“你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