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幺在被蹭弄到的一瞬間,擡手拍開了蕭景衡的手,盒子裡的東珠幾乎被他扔了個幹淨,隻剩三兩顆留在盒底左右蕩漾。
“少對我動手動腳。”
少年的聲音空靈任性,叫蕭景衡心底更加灼熱。
“越來越嚣張了,憐奴。”,蕭景衡往前逼近一步,整個身軀壓了下去,一片陰影桎梏着宿幺整個人。
宿幺聽見後面兩個字眼,眉頭緊縮,京城誰人不知王府出來的小侯爺最痛恨兩件事,一件便是宿家,一件就是他的小字‘憐奴’。
當初宿大娘子生小公子的時候難産血崩,險些沒生下來一屍兩命,宿幺更是胎裡不足,請來的太醫都說養不活,直到一位雲遊方士路過,叫榮北王給宿幺取個好養活的小字,這才有了‘憐奴’二字。
宿幺懂事後一直不喜這兩字,與他身份極為不配,隻是怎麼也拗不過榮北王,還是将這兩字保留了下來,隻是不喜聽見别人這麼叫他。
“唔!”
蕭景衡喉間一聲悶哼,垂眸,一隻青白的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前,主人更是霸道的往裡壓了壓。
“嚣張的是你才對,蕭景衡我可是爵位加身的人,你也未免太放肆了些。”,宿幺微微仰頭,露出一片皙白的脖頸,嘴角輕揚,神色間皆是飛揚跋扈的傲氣。
紅衣在陰影中依舊怒放,如同雪中紅梅叫人愛不釋手。
宿幺一隻腳抵在對方胸腔,微微歪頭去瞧蕭景衡狼狽的模樣,那雙眼睛泛着紅血絲,狼狽又可怖,可憐又可恨。
他緩緩向下移去,最終停留在衣衫沒入處,狠狠撚了撚。
空氣中逐漸灼熱起來,沉重的喘息和輕盈上挑的嘲笑聲混在一起。
“蕭家好歹也是清流人家,教養出來的嫡子卻是這副模樣,啧啧。”
宿幺得勢,笑容更甚,唇瓣下露出一顆尖銳的虎牙,一隻手立在椅仗上撐着腦袋。
蕭景衡并肩忍出一層薄汗,兩隻手撐着貴妃椅兩邊,忽的擡起一隻腳擠進紅裙中間,膝蓋往上狠狠一擡,将人逼退在貴妃椅後仗上,咬牙切齒。
“說來憐奴也是我們蕭家教導出來的孩子,如今長成這幅勾人樣,要是讓那些夫子學究知道,才是真的好教養。”
宿幺蹙眉,兩隻手不得不撐住面前步步逼近的肩膀,他的腿來不及收,還堪堪彎曲抵在上面,姿勢别扭。
他自小跟着蕭景衡...不,應該說蕭景衡自小跟着他,小時候宿幺上學府,他大哥李簡就開始對他十分嚴苛,他不願意回王府多半都是宿在蕭府,蕭家是文臣一脈,府上經常幺學究和聖賢來拜訪,因而宿幺也時常受到教導。
“别動了,腿疼得厲害。”,宿幺别扭的用腳往外腿了腿,聲音顫顫。
先前的鞋襪被蕭景衡扔在了湖邊,這會兒兩隻腿都光着,放下去的還好,就是擡起來這隻,上面的紅紗和紅錦布因為彎曲的幅度層層往下落,
直直到了大腿根才停在,雖然有襄褲裹着大腿,但還是能隐隐約約看見被勾勒出來的幅度。
蕭景衡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沉笑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先前抵上來的腳踝。
“等一下!”,宿幺驚呼一聲,跟着腳上的力道往下一滑,整個人都躺在了貴妃椅上。
宿幺還沒緩過勁兒來,蕭景衡已經捏着他的腳擡了上去。
“幫幫我......”
他的聲音帶着說不出的沙啞,眼底更是已經猩紅一片,額角的薄汗凝在眉角的青筋上,原本清風俊郎的男子瞬間面部兇狠起來,如同一尊殺神。
宿幺聽見蕭景衡的訴求,眼底狡黠眸光閃動。
“有你這樣求人的?”
他們自幼相生,再熟悉不過,一點風吹草動也能看出個大概心思來。
蕭景衡沒再說話,薄唇輕啟,一點點落在手中物上,引人顫栗。
“行,行了,惡不惡心啊你。”,宿幺一邊強壓着身體的顫栗,一邊十分嫌棄的用另一隻腳踹了踹。
“快點,我肚子要餓死了。”
蕭景衡微微俯下身,歎慰一聲,嘴上答應。
“放心,很快。”
僅是初夏蟬鳴聲已經漸起,院子裡的杏樹粉白的花瓣落了一院子,細看枝葉上已經初成幼果,每一個都綠幽幽的,帶着一點橙色。
果香鋪滿了院子裡外,比起花朵的甜膩,杏果的香氣更加悠長,帶着未成熟的青澀,隻欠一場夏雨,就該圓潤成熟,變成裡外清甜的杏子。
蟬明聲藏在樹幹裡,不知疲倦,細聽還有陣陣嗚咽和哄騙的聲音,直到夏蟬初歇,那道棕褐木門才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