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男生說的是對的，隻是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江不疑老實回道，看到男生無語的神情。

男生搖頭對江不疑的做法表示不認同：“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敢直接跑進來啊，萬一被捉到有你好受的。”

江不疑虛心求教：“我其實是轉學生，剛來學校沒多久，實在不清楚這些規矩，被捉到會出什麼事啊？”

“這個算大過，被捉到後就要記在學生個人考勤裡，考勤不達标可是要在國旗下檢讨，還要去反思室反思呢。”男生給他解釋完又覺得江不疑做法太魯莽，“你可真大膽，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一個人跑過來。”

“有原因的。”江不疑見男生不會傷害他，把目的透露出去，“其實我來這是為了拿藥的，我說我頭痛，但醫生不願意給我開。”

男生聽到這，連忙诶诶兩聲從口袋裡掏出一瓶小藥罐，“你不會說的是這個吧。”

借着月光，小小的藥瓶外包裝也能看出是橙色，江不疑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疑似品，立刻追問：“好像是的，就是包裝橙色，吃了頭就不會痛的藥。”

“那就是這個了。”男生一拍大腿，“這個對腦子特别有效，我也是過來拿這個的。”

“它還有其它功效？”

“當然了。”男生仿佛把手裡的當作是靈丹妙藥，不斷誇贊它的作用，“吃了它之後不僅身體不會痛，情緒方面也能穩定下來，有時候還會覺得學習能力提高。”

“真有你說得這麼神奇。”江不疑驚呆了，這種神藥不就是學習神器嗎，他可從沒聽過吃藥可以讓學習能力提高的。

“當然。”

“噢。”江不疑好奇問，“這藥是你從醫務室拿的？”

男生神色尴尬，忍不住咳一聲，還是承認了“是，差點被發現了就躲進來了。”

“你不是也想要拿這個藥嗎？”男生把藥瓶上下搖晃，聽裡面藥粒數量的聲音，應當還有一部分，于是很大方地說，“等會我分你幾個呗。”

得來全不費工夫，江不疑自然答應，“謝謝你啊同學。”

“客氣客氣，都是同病相憐的人。”男生一副好哥們語氣。

“你也頭痛？”

“不是。”男生蜷着腿，手捂着臉語氣怅然，“我就是快要考試了，擔心這次成績不好，但是之前學校發的藥我吃完了，再找校醫就不給我開了，說是每個人拿的都是固定的，隻能等下個月。”

是藥三分毒，江不疑問：“藥吃多了也不好吧，你不擔心身體出問題嗎。”

男生搖頭，“不吃藥帶來的結果更讓我難以接受，學校的人都在吃，不想被甩開距離就必須跟他們一樣，而且有時候我就是靠着吃藥緩解心情。”

“更何況，這個藥真的很有效的，吃了真的對日常很有幫助，所以也沒什麼大不了。”

江不疑瞳孔睜大，越聽越震驚，聽起來這麼奇怪的藥怎麼可以每個月都吃，男生上瘾了吧。

江不疑還想勸他：“身體最重要，能停止就停止吧，及時止損。”

男生沉默了一會兒，眸色發暗，手緊握着藥瓶，好像變了個樣子，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當你想在這個學校生存，你不可能不和我們一樣的。”

男生這語氣，好像他一輩子無法擺脫這個學校。

江不疑故作玩笑道：“哪有這麼誇張，大不了到時候我把學校炸了，讓所有學生都出去。”

男生也露出一個笑，“如果真的有你說的這麼輕松就好了，但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一個事物産生跟它在哪裡存在沒有任何關系。”

“你隻是把這個學校炸了，還會有新的學校出來的，治标不治本。”

“如果光做徒勞事是無法改變什麼的，隻要規則和精神存在一天，就會一直約束你。”

“噢—”江不疑眨眨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也不知道男生怎麼突然将話題轉到人生哲理頻道，他其實隻是簡單開個玩笑活躍氣氛的。

“诶，我得走了。”坐在地上的男生撐起身，突然想起什麼對江不疑說，“你把手打開我給你分點藥。”

江不疑聽話把手打開，男生往他手心倒了幾粒藥，是白白圓圓的薄藥片，倒完藥男生徑直往窗邊走。

“同學。”男生翻窗臨走前，江不疑突然叫住他問，“你是幾班的叫什麼呀，我下次去找你說說話。”

男生停下來：“我啊，我是高二四班的李子明。”

和男生在同樣的班級的江不疑語氣沒有變化：“好，等我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