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這魔尊的位置也讓我坐坐。”
他笑得一臉嚣張,自顧自演了一會,倒是給自己笑清醒了。
他摸着下巴半彎着腰,隔空點了點奚長漠那張好看的臉,“告别什麼的,就算了,怪肉麻的,你睡個兩三天,之後有緣自會相見。”
言罷,顧白簡單結了個印,一道陣法籠罩住房間,接着,他指尖觸碰到奚長漠的眉心,一道靈力閃過,将人拽向更深的睡夢中去。
做完這些,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伸手便要推門走出去,卻又回頭看向一無所知的人。
“下次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門輕輕關上,這句話也随之消散在房間裡。
城門口,妖族的人已經整裝待發,一座華麗的飛舟停靠在城外。
祁塵搖着折扇笑眯眯的跟帆說一些客套話,今日是送妖族的人離開,所以葉秋梧也穿了一身常服,帶着江流墨站在不遠處。
“少主,一路走好啊。”祁塵賤兮兮的祝福眼前一臉緊張的少女,笑得頗為燦爛。
帆時不時的越過擋人視線的祁塵往城門處看,心裡不确定祭司大人會不會來,雖然夢境裡對方答應了她,但她也明白,這一次妖族來此,在旁人看來确實出乎意料,祭司大人不往陰謀上面想就已經算是信任他們了。
她緊張之餘還不忘分給眼前這個人一點注意力,“多謝祁仙師的祝福,我們和祭祀大人當然會一路安好。”
祁塵眉梢一揚,“是嗎?想拐走我們師弟,那可得問問掌門師兄同不同意。”
帆滿臉鄙夷,“你們人類還真喜歡替别人做決定。”
祁塵一點都不生氣,“你不懂,因為你打不過掌門師兄。”
帆瞪大雙眼,“我為什麼要打他,公孫衍又不在這,打你還差不多。”
祁塵啧啧兩聲,“因為你打我我會告狀。”
“!”帆徹底震驚了,這人好不要臉,她三歲的時候就不屑于告狀了,她忍不住罵道,“不要臉!”
祁塵遮住半張臉,得意道,“沒辦法,誰讓我有師兄。”
緊趕慢趕趕過來的顧白陡然聽到這句話,心情有些複雜,他不由得想起前不久在洛甯的時候,他好像也是這麼對柳尹判說的,嗯,師兄辛苦了。
“大人!”
帆驚喜的叫出了聲,離開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原以為大人不會來,沒想到大人說話算話。
顧白喘勻了氣,才沖她招招手,示意自己看到了她。
祁塵一皺眉,刷的合上扇子,扭頭看向往這邊走的顧白,“師弟,你怎麼來這了?奚長漠呢?”
顧白對他安撫一笑,站到了帆的身旁,“我來跟他們走,至于奚長漠,被我打暈留在客棧了。”
祁塵臉上沒了笑意,他目光沉沉,盯着顧白道,“師弟,聽話,回去,妖族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顧白往後撤了一步,搖搖頭,“不,師兄,妖族我一定要去。”
祁塵臉色有些黑,右手攥緊扇子,扇骨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他深吸一口氣,“理由?”
顧白回望他,半晌,在祁塵忍不住往前的時候開了口,“小七,用劍戾氣太重,會遭反噬的。”
祁塵猛地睜大雙眼,那雙平日裡總是漫不經心的眸子蒙上一層不可置信,看向顧白的目光像是忽然見到了另一個人。
他定在那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段不算愉快的時光。
“哦,隻剩一個小孩了,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記憶裡一身綠衣的顧白站在他面前,隻是孩子的他要揚起頭才能看清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腳下是已經腐爛的屍體,亂葬崗陰沉的天氣從來都不會有光灑落。
“怎麼不說話,嗯讓我想想,你有名字嗎?”
小孩臉上髒兮兮的,隻一雙眼睛亮的吓人,“我在家中排行第七,仙人,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黑乎乎的爪子抓住顧白的衣角,他并沒有在意這些,隻是彎了彎眸子,伸手拉住那隻小小的黑黑的手,一步一步的帶着小孩離開了亂葬崗,“排行第七啊,那以後就叫你小七吧。”
“小七,用劍戾氣太重會遭反噬的。”
每一次,在祁塵練劍的時候,那坐在亭子裡的人都會這樣勸他。
祁塵看着眼前的人,艱澀開口,“你...恢複記憶了?”
顧白朝他行了一禮,“師兄,我有未完成的事。”
祁塵忍住了躲開的沖動,末了歎口氣,在這一禮中,轉身離開,“那就去吧,也該放手了。”
顧白目送祁塵消失在城門處,朝遠處的葉秋梧微微緻意後,也轉身朝着飛舟而去。
華麗的飛舟終于離開了停靠的地面,轉瞬間便飛向高空。
客棧房間裡,躺着的人不自覺皺起了眉,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想要蘇醒,卻被一道靈力重新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