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斜睨他一眼,正氣凜然,“人當然是自己養自己。”
裴寒商給他豎了個拇指,他最近從師尊手上接了一些閣主事務,不缺錢也沒時間學他自己掙錢。
顧白眯眼喝了口茶,想起自己之後要做什麼他就忍不住想笑,連耳邊那些雷死人的謠言都不在意了。
說幹就幹,跟裴寒商分别之後他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人界京城。
于是,正在跟催簿處理魔界事務的奚長漠再一次聽見了殺豬般的叫聲。
“尊主,夫人他不僅跑了,還跑到了人界不回來了!!!”
“……”
“……”
今日的魔界也是生龍活虎的一天。
卻說人界京城,謝六年雙手撐着下巴盯着眼前試圖把自己吃窮的人,再一次問道,“你說你來京城幹什麼?”
顧白毫無形象地啃着一個雞腿,勉強騰出一個閑空回他,“賺錢。”
謝六年甚是驚奇,“上甯宗和魔界都不養你了?不對吧,就算你師兄嫌你吃得多不養你,那奚長漠也不該啊?”
顧白一拍桌,“誰要他養?要不是他擅自把我的東西都搬走連根毛都不給我剩,我能跑到魔界去?”
謝六年胳膊撐的酸了坐直腰,“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在我的鋪子裡當個算賬先生?”
顧白真誠點頭。謝六年真誠無語,“恕我直言,我這兒的先生個個多才多藝,你……”
他一言難盡地掃了他幾眼,為了多年的友誼他将話吞了回去。
“再說了,大名鼎鼎的顧仙師在我這當個先生算什麼,你敢當我還不敢收呢,我怕哪天起來我的鋪子被你那些迷弟給拆了。”
顧白提着茶壺給他倒了杯茶,“哪來的迷弟,傳言而已,再說了我留在京城也不止是為了賺錢,還為了葉秋梧,聽說她打算退位?”
謝六年又撐着下巴懶懶道,“是,說是當皇帝當久了,打算出去轉轉,順帶把這些年沒解決的仇人給解決了。”
顧白道,“仇人?這三界還有她的仇人?”
謝六年道,“有一個,同時也是江家的仇人。”
顧白猛然想起來,“葉歸!滅了江家滿門的那個,也是葉秋梧的弟弟。”
謝六年點頭,“大戰的時候這個葉歸就沒露過面,按他對恒那的恨意不應該不出現,所以我就以為他死了,但一個月前陛下忽然察覺到他的氣息,故而将退位的計劃提前了。”
顧白明白了,“也好,在那個位置待了那麼久,該下來看看了。”
謝六年拍拍衣袖,起身道,“走吧,你來的巧,我正好有個酒樓今日開業,你就在那裡當個監工吧,說不定你這張臉還能吸引不少客人。”
顧白囧囧起身,好吧,吉祥物似乎也不錯。
飛雲酒樓的開業算是近日京城裡為數不多的喜事,鞭炮都多放了幾挂,就是為了多熱鬧一陣,驅散前段時間的黴氣。
顧白像模像樣地跟在謝六年身後聽他有一搭沒一搭地介紹酒樓情況,上上下下逛了一遍後他們也找了個空位坐下,簡單點了兩盤糕點。
“整日悶在家裡讀書有什麼意思?再不見見陽光你就要發黴了。”
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語氣頗有些吊兒郎當,也甚是熟悉。
顧白轉頭一看,果然是一身青衣的郎山奈正對着一旁照舊冷臉的魏百部絮絮叨叨。
“比你去見雲家小姐有意思。”
“诶诶诶,怎麼跟這茬扯上了,說了那是宴席,我陪母親去的,你這小孩怎麼認死理啊。”
“小孩?怎麼,你已經七老八十了嗎?”
“什麼話?什麼話?大四歲就不能喊了嗎?”
“不能。”
“不是……”
郎山奈伸着手,狡辯被魏百部的目光逼退,默默咽回了肚子,也不知道這人吃什麼長得,初見時還比他低半個頭,如今都比他高半個頭了。
顧白無聲笑了,這兩人還是這樣啊,莫名讓他幻視沒頭腦和不高興,也是冤家。
這一頓過後,飛雲酒樓稀裡糊塗的多了一個吉祥物,吉祥物長得好看,性格開朗,還懂得頗多,酒樓裡的人都喜歡他。
而且隻要有他在,酒樓裡的客人都會多好幾桌,不為别的,就為了看看他的笑多吃兩碗飯。
而同樣的京城裡的說書先生都多了不少志怪趣聞講,書鋪也多了位話本先生,這位先生寫的故事有趣,書賣的也好,當然了賣的最好的還要屬《魔尊大人的二三事》。
于是兩個月後,飛雲酒樓迎來了一個高大英俊的紅衣男子,一本最近京城頗為流行的話本被他放在了桌上。
“我找你家監工。”
小二摸摸腦袋,“監工?”
他們這兒沒有監工啊,隻有一個吉祥物。
那人也沒有為難他,随手便放他離開,他微微疑惑,擡眼看見自家吉祥物從外面回來,身邊還跟着一個溫潤至極的男子。
“顧先生回來了,這是您的朋友嗎?要不要在二樓擺上一桌?”
顧白還在跟偶然路過的許時讨論着裴寒商到底為什麼會暫代閣主之位,聽了這話頭也沒擡便同意了小二的提議。
然而他忽然覺得周圍有些安靜,轉頭一看,媽耶!!!
“快跑!”
特意來抓人的奚長漠頂着周圍人的目光,順便路過一臉茫然的許時,施施然追着跑的飛快的人出去。
沒多久,飛雲酒樓痛失他們的吉祥物,而魔界迎回了他們哪哪都好的夫人。
隻是,催簿很無語。
畢竟每隔幾個月,魔宮裡都會傳出殺豬般的叫聲。
“尊主,夫人他又又又又跑了!這一次他去了妖族!”
“……”
兵荒馬亂,魔界又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