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木門隔絕了門外喧嚣,宴會上,人群攢動,每個人都挂着友善的微笑。
聞染卿放下了手中的甜品叉,她那身後的大大蝴蝶結,似乎有松散的迹象了。
她逆着人群而上,來到了二樓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牆壁上,亮着一盞盞琥珀色壁燈。溫暖的黃色,照在聞染卿的頭頂。
下一秒後,聞染卿似乎有一種不詳預感。她反手摸向背後已經松垮的蝴蝶結,那絲綢系帶果然從她的腰間滑落。
她轉身背對着面前的鏡子,試圖反手系上那蝴蝶結。
絲綢的質地,十分的光滑,聞染卿一個不小心,系帶再次垂落。
聞染卿努力鬥争着,終于系上了。隻不過背後那軟趴趴的一團,認人怎麼看,都不像蝴蝶結。
聞染卿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後,又把蝴蝶結散開了。
不會她要以這個樣子下樓吧?
“咔嚓……”這時,門口處傳來開門聲。
聞染卿心想壞了,她剛剛進休息室的居然忘記反鎖了。不過幸好隻是蝴蝶結散了,而不是拉鍊壞了。
一股銀色山泉的氣息從門外傳來。
柳江籬倚在門框上,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地樣子。黑色緞面西裝褲,包裹着一雙交疊的長腿,再加上領口處松開的兩顆紐扣。
渾身散發着一股禁欲的氣息。
“聞秘書的蝴蝶結……”柳江籬的聲音裡帶着慵懶笑意,“要散架了。”
聞染卿像犯了錯的孩子般,背脊繃緊,那隆起的蝴蝶骨,暴露在露背禮服之外微微顫動着。
聞染卿身後的鏡中,倒映着柳江籬玩味的模樣。柳江籬用後跟敲擊地面瓷磚,地面發出的清脆聲,像某種危險的倒計時。
“别動。”冰涼指尖突然貼上聞染卿後腰,聞染卿頓時忘記了呼吸。
柳江籬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圓潤,她慢條斯理勾住垂落的綢帶,“我現在像是在包禮物,給我的禮物,系一個蝴蝶結。”
柳江籬并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但是這一刻,她卻下意識地幽默了一下。
脫口而出的玩笑,許是柳江籬又覺得不合時宜,而後開始了找補,“這種法式結扣,需要特别的手法……”
絲滑的布料擦過聞染卿的脊梁,柳江籬的手指若有似無地觸碰在聞染卿的脊椎凹陷處,擦過蝴蝶骨,引得聞染卿一陣酥麻。
柳江籬第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那蝴蝶結向着左邊歪去。柳江籬抽住它的一角,準備抽散它。
聞染卿看着鏡子中低着頭,手指飛舞的柳江籬,不甘示弱道,“柳總,你現在是在拆禮物嗎?”
柳江籬停止了手部動作,擡頭望向聞染卿。聞染卿的眼中似乎在此刻産生了一陣漩渦,把柳江籬深深地吸住。
柳江籬看到了聞染卿一臉打趣的模樣,她寵溺地笑了笑後,繼續完成她的任務。
柳江籬的呼吸噴在聞染卿的耳後,将聞染卿的珍珠耳墜吹得輕晃。
系帶被一寸寸收緊,聞染卿能清晰感覺到對方指節,抵在她腰窩的力度。
“季總對女式禮服倒是熟練。怕不是……”
“畢竟……”系帶突然被柳江籬用力一扯,聞染卿一個踉跄,她的後背,貼着柳江籬的前胸。
柳江籬右手手臂,緊緊地箍在聞染卿的腰間,“小心。”
銀色山泉的香水味瞬間侵占聞染卿的所有感官。
柳江籬的手指捏住聞染卿的下颌,“隻拆過你這一次。”
“你……”破碎的尾音被聞染卿吞進唇齒之間。
銀色山泉的清冷終于被體溫煮沸,在琥珀色的光暈裡蒸騰成霧。
暧昧的情愫讓聞染卿落荒而逃。
待聞染卿下樓的時候,樓下已經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葉榆看到聞染卿,熱情地迎了上去,“你剛剛去哪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柳江籬也是,怎麼都不見了。”
葉榆看出了聞染卿有一絲欲要拒絕的意味,她當即不給聞染卿拒絕的機會,“遊戲開始了,你必須參加。我今天是壽星,沒人能拒絕我。”
是呀,壽星最大。
聞染卿咽下了在唇邊的話語,點了點頭。
當聞染卿被葉榆按在沙發上時,柳江籬才緩緩出現在樓梯口。
柳江籬倚着鎏金雕花扶手,走下旋轉樓梯時,指尖殘留的絲綢觸感,尚未消散。
她望着被衆人簇擁在沙發處的聞染卿,目光掃過對方挺直脊背。
那個被自己親手系緊的蝴蝶結,正端端正正地伏在聞染卿的腰窩處,随着呼吸輕輕翕動。
“柳總來遲了要罰酒三杯!”葉榆舉香槟杯,朝着柳江籬晃了晃,金黃色的酒液在杯中一下又一下的撞擊着杯壁,直至最後停歇。
沙發中央的玻璃轉盤突然被人波動,發出了清脆聲響,彈珠在轉盤中滾動、撞擊,以此反複,最後停歇。
彈珠落在了“大冒險”之上,這便是懲罰。
空酒瓶旋轉着,最後指向聞染卿。
“大冒險!”葉榆興奮地拍手,已全然不管柳江籬并沒有乖乖地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