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的尾音突然卡在喉間。
熟睡的人無意識地蹭開她卷起的袖口,溫軟的唇恰好貼上了她的肌膚。
聞染卿觸電般的後仰,後腰撞上金屬椅背的瞬間,聞染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不能吵醒病人。
一時間,聞染卿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保持着這個姿勢。
就在這時,聞染卿突然發現,如今這個角度,她能看清柳江籬松散的領口下的一切。
紅暈浮上聞染卿的臉龐,柳江籬在夢中蹙眉的模樣,像把生鏽的裁紙刀,慢吞吞地劃開聞染卿的胸腔。
聞染卿下意識地把手臂後縮,抽離時,睡夢中的人突然仰起脖頸。
柳江籬再次翻了個身,聞染卿的手臂總算恢複了自由。
隻不過聞染卿的指甲,最終還是猝不及防地劃過柳江籬的嘴唇,激得對方發出幼貓般的嗚咽。
拿出手臂後,聞染卿就這樣陪在柳江籬的身邊。沒一會兒,聞染卿的眼皮竟也開始打架。
最後她趴在床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時間同一空間中,一人躺着,一人坐着,皆步入夢鄉。
許久後,待柳江籬轉醒時,她的唇上還殘留着冰涼的觸感。
聞染卿散開的發絲鋪滿她的枕邊,那發絲随着聞染卿的呼吸,輕輕掃過她鎖骨。
不知何時,睡着的人竟将額頭抵在了她頸窩。
柳江籬試着擡起發麻的右臂,卻發現聞染卿的小指正勾着自己睡衣紐扣。
陽光将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牆上,像株扭曲生長的雙生藤。
“醒醒……”沙啞的聲音剛出口,聞染卿就突然翻身壓住她手腕。
睡亂的長發垂落下來,在柳江籬鼻尖蕩起漣漪。
“姐姐怎麼總在生病……”夢呓般的呢喃從聞染卿的口中而出。混着窗外的風聲,驚起柳江籬脊背上的一串戰栗。
小沒良心的,自己明明是因為她間接生病的,卻反而心疼起了她。
睡在這兒,還多不舒服呀!
柳江籬的拇指撫過對方夢中緊蹙的眉心,“抓到你了。”柳江籬用氣音輕笑。
藥效未散的眩暈感讓柳江籬大膽起來,她的鼻尖抵着聞染卿耳垂輕嗅,“不是說無性戀麼?”
風掀起窗簾的瞬間,聞染卿突然睜眼。
聞染卿睜眼的瞬間,與柳江籬目光正對,柳江籬近在咫尺的淚痣,映入聞染卿的眼簾。
兩人交纏的發絲在枕上織成蛛網。
“我怎麼睡着了。”柳江籬的聲線帶着一絲迷茫感。
可愛迷糊的聲音,引得聞染卿渾身一陣酥麻。
柳江籬慌忙要抽手,卻發現小指被對方發尾纏住,細軟的黑發像某種無聲的挽留。
聞染卿突然起身,撐在柳江籬上方,右手擦着對方耳際,直至陷進枕頭,“柳總睡覺是喜歡人陪着嗎?”
柳江籬擡手将碎發别到耳後,“聞秘書的起床氣倒是十年如一日。”指尖狀似無意地掃過聞染卿撐在枕邊的手背。
十年前的聞染卿,也有着如此一般可愛的起床反應。
柳江籬知道一提起從前,她便是那處于下風的人。柳江籬借口要喝水,瞬間從床上起身,直直地朝着門外走去。
待聞染卿意識到柳江籬已去了許久,甚至開始懷疑柳江籬是否暈倒在客廳時,聞染卿終于起身離開了柳江籬的卧室。
聞染卿聽見廚房裡傳來了一陣陣廚具碰撞的聲響。
柳江籬聽見身後拖鞋摩擦地闆的聲響,米白色圍裙系帶随着轉身,在腰後晃起,“電磁爐上溫着暖胃湯。”
柳江籬的話音未落,平底鍋裡突然竄起的火苗,驚落了她手中的木鏟。
聞染卿沖過來關火的動作,差點帶翻了調料架。
柳江籬後退半步撞上料理台,未系緊的圍裙帶子掃過聞染卿裸露的腳踝。
“别動。”聞染卿握住柳江籬燙紅的手腕按進冷水中,“你這個自理能力,不行呀。”
柳江籬望着兩人倒映在不鏽鋼水槽裡的影子,她忽然傾身,沾着肉桂粉的鼻尖抵上對方耳垂,“那就請聞秘書來教教我吧。”
聞染卿甩手的動作帶起的水花,瞬間讓柳江籬的睡衣洇出深色水痕。
“轉過去,我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了。”聞染卿扯柳江籬的下圍裙甩在台面上。
柳江籬順從地轉身,後腰立刻貼在冰涼的料理台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