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看都沒看顧染一眼，她問李葭：“你談完了嗎？”

對于陸清這樣反常的反應，李葭反倒是愣了一下，說：“談完了。”

“我們回家吧。”陸清說道。

等兩個人坐到車上，李葭開始解釋：“那位顧小姐你應該也認識，我們隻是在談工作，沒有别的事情。”

“我知道。”

陸清目視着前方，雙手扶着方向盤。

李葭皺了皺眉，見陸清在開車，也不再多說些什麼，想着等會回家之後再好好解釋。

回到家裡之後，陸清向李葭提出了分手。

“我們分手吧。”陸清說道。

李葭措不及防被人提出了分手，還以為是自己解釋的不夠徹底。

“你不要誤會，剛剛那個隻是……”

“我沒有誤會。”

從進門以來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陸清忽然笑起來，她說出冰冷又殘忍的話，像冰川消融時翻落出來的那一點琢磨不透的溫情。

“我知道你們沒有什麼，是我的問題……”

陸清話說到一半時目光開始不自覺地躲閃：“……就當是我求求你，離開我，好不好？”

“什麼？”像腦子裡面忽然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李葭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

陸清剛剛說了什麼？

“你求我離開你？”李葭忽然發現自始至終她都看不明白這個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清紅了眼，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又一次說道。

“我們分手吧。”

李葭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些什麼。

“你現在是求着我和你分手嗎？”

“是，請和我分手。”

陸清哽咽着回答李葭，自己的眼淚卻不斷地往下流，像下雨時滴答的屋檐。

“……呼。”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的李葭嘴唇顫抖着，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又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連同着心髒的痛楚讓她回過神來。

李葭的表情一點一點地變得緊繃，她開口時的語速極其地迅速，像是急切地想要阻止些什麼。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收回你剛剛說過的話，我可以當做……”從來沒有聽見過。

“葭葭。”

陸清打斷了李葭的話，并且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李葭看着陸清眼裡盈盈而落的淚珠，看着她對着自己說道。

“……我們分手吧。”

陸清在心裡想，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了，要是有一天她真的對葭葭做出些什麼……

而對于李葭而言，陸清此刻握緊她的手是一如往常的觸感。

隻是這一刻陸清握緊她的手，是為了同她說别離。

和之前不一樣，這一次陸清顯然說的不是虛假的玩笑話，李葭實在是沒有想到陸清有一天是真的想要同她分手了。

這個人淚眼婆娑地對着她說分手。

“你一定要這樣嗎？你一定要和我分手？！”李葭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卻幾乎還是嘶吼着喊出這些話。

“我不是已經讓一切都随了你的意了嗎？！！……”

“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李葭一臉痛苦地看着陸清。

她不能理解陸清此刻的反常，艱難地開口詢問陸清執意要和她分手的原因：“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分手就是分手。”

也許離開我，你會過得更好，等時間再過的久一些，我們之間也許還能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陸清臉上是狼狽的眼淚，嘴裡說着分手，心裡痛得不行，又忍不住将李葭的手握得再緊一些，忍不住去留戀着她的體溫。

或許以後不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陸清，我沒興趣和你開這樣的玩笑！”李葭掙脫了陸清握着她的手。

陸清感受着手心抽離的溫度，她垂下眼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闆上，聲線沙啞着開口：“如果你想要補償的話……”

一股熱流沖上大腦，她眼前一陣發黑。

李葭牙齒咬緊，太陽穴突突跳着痛，她渾身發抖，像是極力克制着什麼。她甚至站不穩，膝蓋發軟，但怒火像野獸一樣在胸腔裡撞，叫嚣着要爆出來。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要分手？”

“明明是你在需要我不是嗎？”

臉色蒼白如紙一般的陸清口中隻剩下重複：“葭葭，我們分開吧……”

“陸——清！！！”

李葭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到幾乎喘不過氣，她的手指發抖，攥得指節發白，“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李葭本來以為也許自己會先堅持不住，卻沒想到先說分手的人會是陸清。

無論李葭怎麼問，陸清都堅定地說要分手。問陸清分手的理由，她又什麼都不肯說了。

問得多了，陸清開始對李葭避而不見。

李葭接受不了這樣安靜的折磨。

這麼長時間的情緒索求确實讓李葭感到疲憊不堪，也許陸清也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下來。

她決定出門旅行一段時間。

李葭收拾好行李站在門口，将脖子上戴了整整三年的月亮項鍊摘下來放在了玄關處的櫃台上，她最後看了一眼家中安靜的一切。